第499章 幽会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只是一时间却也没有人来当这个出头鸟说什么反对的话。

    高太后道：“慕容卿家的武功放眼大宋百万大军也找不出一个能望其项背之人，何况卿家于我大宋还有大功。区区一个节度使的头衔，担得起。”

    节度使虽然是一个虚的头衔，却是无数大宋武人梦寐以求，一生不可企及的高度，有多难得呢？

    就这么说吧，一百年后的韩侂胄协同赵汝愚这个傻子，两人上蹿下跳忙活半天整了一出内禅的把戏，临了也没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节度使头衔。这其中固然有赵汝愚犯蠢不当人的因素，也可以看出节度使头衔之难得。

    赵煦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孙儿觉得皇祖母的提议甚好。可令枢密院传旨，授予慕容先生云州节度使之衔。”

    场中所有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有人问旁边的同伴，云州是何处，太皇太后也不置可否。

    唯有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表情，深深地看了眼小皇帝：这小舅子，贼心不死啊。

    这个时代的资讯远不如后世，许多人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可能也只是县城，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自己家乡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打转，见识极其狭隘。纵然是所谓的皇室宗亲如果不是特意研究过，也没什么概念。

    云州是何处？

    简单地说，也就是后世的山西大同，出煤炭的地方。

    这地方放在后世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然而此时的云州，并不在宋境之内。

    它在辽国，甚至还是辽国五京之中的西京，辽帝每年都要呆上一两个月的地方。

    一句话概括，就是小皇帝拿别人袋子里面的东西做人情。

    如果是别人做出如此行为的话，最多只是这人道德有点小小的瑕疵，可是从一国之君口中说出类似的话，那就很值得玩味了。

    小皇帝没打算安分啊。

    高太后听到孙儿改口，没有想那么多，满意地笑着看了看孙子：“好，如此甚好。慕容先生，希望你以后能够尽心为国，匡扶社稷，为国尽忠。”

    慕容复玩味一笑：“臣领旨谢恩。”

    ……

    深夜，慈福宫宫门。

    除了巡夜的寥寥数人，整座皇宫都陷入了沉睡。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闪出，四下张望一番，似乎在找什么人，扫视一圈之后，美眸中不禁划过一丝失望之色，寒风萧萧，除了刚刚离去的一队巡夜的太监，哪里有什么人？

    “公主殿下倒是准时得很！”

    清冷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怜惜，适时地在楚国公主身后响起，不是慕容复，却又是谁？

    楚国公主微微一惊，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四下扫视了一番，确定无人方才现出身形，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声无息？

    “回去了一趟，交代了些事情，刚刚回来的。辰时三刻，不早不晚，正好。”

    似乎是看穿了楚国公主内心所想，慕容复适时地解释道。

    楚国公主轻哼一声：“谁问你啦！”

    嘴上如此说，一颗芳心却忍不住怦怦跳-深更半夜，深宅大院，孤男寡女，像极了话本传说当中那些偷香窃玉故事中的场景，虽然楚国公主自问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此刻暧昧旖旎的气氛，却还是令她俏脸不禁微微发烫起来。

    “黄尚宫，在下并无歹意，还请不要在一旁窥视了，请现身一见吧！”

    慕容复突然扭头看向某一个拐角的小巷子，轻声道，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极具穿透力。

    楚国公主愕然：“黄尚宫？”

    仿佛一根细针掉在毛毯上，后巷当中，宫装美妇轻移莲步，现出身形，正是今日白天站在太皇太后旁边，同慕容复有过一面之缘的黄尚宫。

    宫装美妇虽然被发现，却并不见慌乱，面无表情地对慕容复道：“慕容先生当真好耳力，方才妾身见慕容公子现身，呼吸不过是快了一拍，就被慕容公子发现了。公子的内功修为，当真令妾身高山仰止。只是妾身有件事情不明白，还请公子为妾身答疑解惑。”

    慕容复道：“有什么能够帮到黄尚宫的，慕某定然知无不言。”

    黄芸锦道：“好，那便请慕容公子告诉妾身。为什么凭着公子的武功地位，还要做这种幽期密会，私相授受的事情？是何道理？”

    楚国公主大窘，知道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尚宫娘子误会了，忙道：“芸姨，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芸锦道：“公主，你年纪尚轻，从小长在深宫之中，最容易受这种心机深沉之人的诱骗。哼，这种别有用心，借机攀龙附凤的人这世道多了去了。”

    慕容复简直哭笑不得：自己怎么了到底，怎么是个女子见了自己都当自己别有用心？

    不过此时慕容复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说道：“尚宫娘子来得正好，刚好可以做个见证。请随在下一道出宫吧！”

    黄芸锦目露寒光：“好大的胆子，要不是顾及公主殿下的声誉，我早已命侍卫将你擒拿。奉劝你一句，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慕容复无奈一笑，瞥了楚国公主一眼，只见对方也是一副哭笑不得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既然尚宫娘子不愿随在下一同前往，那在下只好强请娘子走一趟了。”

    黄芸锦闻言，身体登时紧绷起来，先前白天对方一招神乎其神的传音入密令她对对方的内功修为有了很高的评价，知道对方光是内功一项，远在自己之上，若是动手，并无战胜对方的把握，若是两人大打出手，惊动了巡夜的侍卫，此情此景又实在不好分说。

    两人隔着四五丈距离遥遥相对，场面剑拔弩张。

    “你看，那是谁来了！”

    慕容复突然一指后方。

    黄芸锦冷哼一声：“用这种小伎俩，先生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话音刚落，便觉一道暖流朝着心口而来，黄芸锦不禁一愣，身形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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