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1章 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赞他赫赫战功，却又在他每一次得胜还朝，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给他难堪，当众叱骂他“桀骜难驯”、“手段凶残”、“虽有军功，却无涵养，实非明君之选”，引得王庭内外议论纷纷。

这一手“捧杀”与“苛责”并用的帝王心术，使得昆吾容的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如影随形的猜忌与污名。

军功成了他的原罪，威名成了他的负累。

他越是耀眼，昆吾玄戈打压他的理由就越是“充分”，朝野中对他的非议也就越是甚嚣尘上。

原本最得民心，亦是王庭内最出色的王储，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用最残忍的方式，从从九霄云巅掷进泥土当中，一寸寸碾压。

如同当世无双的明珠，在有心人的操控上，蒙上尘埃，失去了光华。

此后，西鸣百姓再提及他，不再是他那显赫的军功，亦非他了不起的出身，更不是他那一身智谋和武艺，而是那些被刻意放大、乃至扭曲的“瑕疵”。

比如，他性子暴戾，在军中动辄打杀。

比如，奢靡无度，府中美人数都数不过来。

比如，行事偏激，毫无容人之量。

……

……

日复一日，昆吾容的声望一落千丈。

从众人拥护，到无人在意。

而昆吾玄戈，则是借着这一点，在昆吾容二十岁那年，边境大捷，班师回朝之时，伙同国师樵隐，联手做戏，顺理成章地以“性子残暴，有悖人性，不堪为将”之名，逼迫昆吾容交出所有兵权，并将本该由昆吾容接管的一支精锐，划给了年仅十一岁的幼子昆吾明做“护卫”。

至于昆吾容，他只给了堆积如山的赏赐，绫罗珠宝，骏马美人，却绝口不提立储，更不允他染指任何核心朝政。

连带着达珈一族也受到不少压制，族中子弟在王庭的晋升之路被有意无意地阻塞，朝中但凡有与达珈交好的官员，也陆续被边缘化或调离要职。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昆吾玄戈这是在一点点地剪除长子可能有的羽翼，打压长子，不给昆吾容以及达珈一族任何一丁点儿冒头、喘息，乃至辩解的机会。

更不用说是作为当事人的昆吾容了。

从昆吾玄戈册封烟姬为妃，赐其子一个“明”字那一刻起，他便深知自己虽有长子之名，却无君王宠爱。

想要在母亲柔弱，无法提供护持、外戚难倚的境地里登上王位，那是难如登天。

可让他坐以待毙，他却是不愿的。

因此，他开始暗中筹划，将目光投向了边疆与军队。

他利用每一次领兵出征的机会，暗中锤炼自身，以悍勇与公正收服军心，在军营里悄然培植只忠于自己的力量。

对于昆吾玄戈派来的监军与副将，他表面恭敬，暗中却或以利诱，或以把柄相胁，或寻机将其调离要害，不动声色地将其纳入麾下，抑或是借着战事将其除去。

他面上桀骜冲动，似是对昆吾玄戈的偏心有众多不满，每每见到昆吾玄戈都满心怨气，以至于父子二人说不到两三句话，他便会忍不住跳着脚大声质问，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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