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地道熔炉炼金身，粉身碎骨以此始！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心跳般的巨响，那扇隔绝了阴阳、隔绝了时空的地道本源之门，在众神身后缓缓合拢。
最后一缕来自幽冥地府的幽暗光线被吞没。
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紧接着。
呼——
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而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高温与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不是普通的火焰，也不是普通的重力。
这是世界的重量。
通天教主、孙悟空、后土、杨戬、祖龙、元凤……这一群站在洪荒金字塔顶端的大能，刚一进入这里，膝盖就猛地一软，甚至连护体神光都被压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孙悟空只觉得肩膀上像是扛了一万座须弥山，金刚不坏之身竟然在微微颤抖。
他试图睁开火眼金睛，却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粘稠得化不开的玄黄雾气。
“这里是地道的最深处，也是洪荒大地的‘丹田’。”
黑暗中，酆都大帝的声音响起。
不同于外界的温和或霸道，此刻他的声音，空灵、冷漠，仿佛是这方空间的主宰意志。
嗡！
一团暗金色的神火在虚空中点燃，照亮了酆都大帝的身影。
他盘膝悬浮于众人头顶，身后的暗金帝袍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赤裸的、流淌着完美大道神纹的精壮躯体。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欢迎来到……炼狱。”
酆都大帝轻轻抬手，指了指四周那翻滚的玄黄雾气。
“在这里，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一万倍。也就是说，外面过一天，这里就要过二十七年。”
“在这里，重力法则、五行法则、空间法则……所有的法则强度，都是外界的一百倍。”
“你们在外面是圣人，是准圣，能移山填海，摘星拿月。”
“但是在这里……”
酆都大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们就是一群稍微结实点的凡人。”
话音未落。
轰！
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轰然降临。
“噗通！”
修为稍弱的祖龙和元凤，再也坚持不住，双膝重重地跪在了那坚硬如混沌神铁的地面上，膝盖骨瞬间粉碎，鲜血染红了地面。
“唔！”通天教主和后土虽然勉强站立，但也是浑身骨骼爆响，脸色涨红如猪肝，额头青筋暴起。
“别……别小看人！”
孙悟空死死地杵着金箍棒，脊梁弯曲成了一张大弓，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龇牙咧嘴地吼道，“这点压力……还压不垮俺老孙！”
“是吗？”
酆都大帝飘然而下，落在了孙悟空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孙悟空的眉心。
“悟空，你知道为什么那毁灭魔神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觉得自己要死了吗？”
孙悟空瞳孔一缩，那种窒息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因为你的容器太小了。”
酆都大帝的声音直刺人心，“你是灵明石猴，是混世四猴之一，这跟脚在洪荒确实算顶级。但在混沌魔神面前，你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瓶，而它们……是浩瀚的大海。”
“瓷瓶再硬，装进大海也会炸。”
“你想变强，想打爆魔神的脑袋，唯一的办法就是……”
酆都大帝的手指猛地用力，指尖闪烁着毁灭性的光芒：
“把这个瓷瓶，彻底打碎！”
“然后用碎片，重铸一口能装海的缸！”
“碎！”
随着这一个字吐出。
咔嚓！
一股霸道绝伦的地道法则之力，瞬间冲入孙悟空的体内。
这股力量不破坏他的皮肉，却直接作用于他的骨骼、经脉、甚至是最深处的本源血脉。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这位曾经在八卦炉里炼了七七四十九天都不哼一声的齐天大圣口中爆发出来。
那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只见孙悟空那金刚不坏的金色骨骼，在这一刻寸寸崩断，化作金色的粉末。
他引以为傲的法力被强行震散，整个人瞬间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悟空！”杨戬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搀扶。
“别动！”
酆都大帝猛地转头，冷冷地盯着杨戬，“谁敢帮他，我就先杀了谁。这是他在蜕变，你帮他，就是害他。”
说完，他大手一挥，直接将瘫软如泥、痛得浑身抽搐的孙悟空扔进了旁边那翻滚的玄黄岩浆池中。
“滋啦——”
岩浆吞没了猴子，只剩下痛苦的嘶吼声在回荡。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酆都大帝转过身，看向剩下的人。那眼神，就像是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肉。
众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想过这特训会很苦，但没想过会这么狠！这是真的要把人废了啊！
“通天。”
酆都大帝走到了通天教主面前。
这位截教教主，虽然被压得直不起腰，但他手中的青萍剑依然握得死紧，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疯狂。
“大帝，动手吧！”
通天教主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贫道……受得住！”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
酆都大帝点了点头，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通天教主如坠冰窟。
“把你的剑扔了。”
“什……什么？”通天一愣，“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贫道修的是剑道……”
“扔了！”
酆都大帝一声暴喝，声浪直接震得通天教主耳膜出血，“你修的是剑道？不，你修的是鸿钧给你的剑道！”
“你的圣人果位是鸿钧给的鸿蒙紫气换来的！你的诛仙阵是鸿钧赐的！甚至你对剑道的理解，都是天道框架下的产物！”
“带着这些枷锁，你凭什么去斩魔神？凭什么去逆天？”
酆都大帝一步逼近，直视着通天的眼睛：
“想要练出属于你自己的、能杀人的剑，就得先把你心里那座‘紫霄宫’给我砸了！”
“我问你，这圣人果位，你敢不敢再碎一次？”
再碎一次？！
全场死寂。
这可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终极境界啊！一旦碎了，很可能跌落神坛，甚至身死道消！
通天教主的手在颤抖。
他看着手中的青萍剑，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紫霄宫听道、立教成圣、万仙来朝、封神惨败……这一切的荣辱，都系在这个“圣”字上。
现在，要亲手毁了它？
“怎么？舍不得？”酆都大帝冷笑，“舍不得就滚出去，然后等着被魔神一脚踩死。”
“不……”
通天教主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的犹豫逐渐被一抹疯狂的猩红取代。
“贫道这辈子，受够了当棋子！”
通天教主猛地仰天长啸，体内那道原本璀璨无比的天道圣人本源，也就是那道鸿蒙紫气，在他疯狂的意志下，竟然开始逆转、燃烧！
“大帝！帮我一把！！！”
通天嘶吼道。
“如你所愿。”
酆都大帝没有任何犹豫，一掌狠狠地拍在通天的天灵盖上。
“葬道·崩！”
轰——！！！
一声足以震碎苍穹的巨响在通天体内炸开。
那道束缚了他无数元会、也成就了他无数元会的鸿蒙紫气，在酆都大帝的外力与通天自己的决绝下，彻底崩碎！
“噗！”
通天教主狂喷一口金色的圣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无数倍，气息从高高在上的圣人境，一路狂跌！
混元大罗金仙……准圣巅峰……准圣后期……
直到跌落至准圣初期，才堪堪停住。
这种跌落境界的痛苦，比肉体的粉碎还要可怕一万倍。那是大道根基的崩塌，是灵魂的撕裂。
但通天教主没有倒下。
他用青萍剑杵着地，浑身浴血，那张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解脱的笑容。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通天喘着粗气，感觉虽然力量弱了，但灵魂却前所未有的轻盈。那根牵在他脖子上的狗链子，断了。
“好样的。”
酆都大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手一挥，将通天也扔进了玄黄岩浆池。
“进去泡着！地道本源会填补你体内的空缺。这一次，能修出什么样的剑，全看你自己！”
处理完两个最刺头的。
酆都大帝的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几人。
“祖龙、元凤。”
“属下在……”两人颤颤巍巍地应道。
“你们的问题在于‘老’。”酆都大帝直言不讳，“你们的血脉虽然强，但那是先天三族的荣光，也是桎梏。血脉已经枯竭，潜力已经耗尽。”
“想要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就得——蜕皮换血！”
“我会抽干你们全身的精血，扒光你们的龙鳞凤羽，然后注入混沌魔神的精血（上次吞噬魔神先锋留下的）。”
“这过程会很痒，很痛，就像是有亿万只蚂蚁在啃食骨髓。”
“忍住了，就是混沌神兽；忍不住，就是一堆烂肉。”
“来吧！”祖龙眼中闪过决绝，闭上了眼睛，“老龙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换换了！”
嗤！嗤！
两道玄黄之气化作利刃，瞬间剥开了两人的皮肉。
惨叫声再次响起，随后两人也被扔进了池子。
杨戬看着这一幕，没等大帝开口，直接一步上前。
“大帝，我该怎么做？”
这位二郎真君，依然保持着他的骄傲。
“你很特殊。”
酆都大帝看着杨戬眉心的天眼，“你是人神混血，肉身成圣。你的潜力在你的眼睛里。”
“这只天眼，以前是看妖魔鬼怪的。现在，我要让它看穿规则。”
酆都大帝手中多了一粒银色的光点，那是空心柳的核心碎片。
“我会把这枚空间法则碎片，硬生生塞进你的眼睛里。”
“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你的脑袋会直接炸开。”
“但我相信你能挺住。因为你是杨戬。”
杨戬深吸一口气，睁大了天眼，没有丝毫退缩：“来！”
噗！
银光入眼，血流如注。杨戬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但他硬是一声没吭，直接自己跳进了岩浆池。
最后。
只剩下后土娘娘。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满池子翻滚哀嚎的战友，眼中满是不忍，但她知道这是必须的。
“我呢？”后土看向酆都大帝，眼神柔和而坚定。
面对这个女人，酆都大帝那冷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擦去她额头因为压力而渗出的汗水。
“你不需要受这种苦。”
“你是地道圣人，你的根基就是地道。我若强行碎你的骨，地道也会不稳。”
“但是……”
酆都大帝的话锋一转，“作为地道的承载者，你需要承受另一种痛苦——孤独与重量。”
他指了指脚下这片空间。
“我会将我的神念抽出，全力去混沌中布置防御，以及为你推演后续的功法。”
“接下来的特训期间，这片地道熔炉的控制权，我会交给你。”
“也就是说……”
酆都大帝看着后土的眼睛，“你要看着他们受苦，你要控制火候。火小了，练不成；火大了，他们会死。”
“你要亲手把你的朋友、你的战友，一次次推向死亡的边缘，然后再把他们拉回来。”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比肉体更痛。”
“你能做到吗？”
后土愣住了。
让她去掌控这个残酷的熔炉？让她去听着孙悟空的惨叫、看着通天的挣扎，却不能心软，还要加火？
这对性格温婉仁慈的后土来说，简直是诛心。
但她看着酆都大帝那略显疲惫的眼神，想到了外面那压境的三千魔神，想到了洪荒亿万生灵。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硬起来。
“我能。”
后土深吸一口气，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大地之母的厚重与威严。
“慈不掌兵。”
“为了让他们活下来，为了洪荒……这个恶人，我来做。”
“好。”
酆都大帝欣慰地笑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后土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躲在背后辅助的平心娘娘了，她真正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格。
“那么，特训正式开始。”
酆都大帝身形一闪，重新回到了高空之中，盘膝闭目，仿佛入定。
而下方的熔炉旁，后土缓缓抬起了手。
轰！
玄黄岩浆池内的火焰瞬间暴涨了十倍！
“啊啊啊！！！”
“烫烫烫！死猴子要熟了！！”
“痛煞我也！！”
池子里传来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后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咬着牙，再一次打出了一道法诀。
“还不够……”
她看着在岩浆中挣扎的众人，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
“要想成神，必先成魔。”
“各位……忍住了！”
地狱特训，第一阶段：碎骨重塑，正式开启！
……
时间，在这片封闭的空间里失去了意义。
一天，两天，一年，十年……
外界也许只是过了短短一瞬，但这熔炉之中，众人已经度过了如地狱般的百年。
原本的惨叫声逐渐变小了。
并不是痛苦减轻了，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又或者是，他们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那滚烫的玄黄岩浆深处。
一具具残破的躯体正在发生着诡异而惊人的变化。
孙悟空那原本金色的毛发已经全部脱落，新长出来的，是一种如同黑铁般幽暗、散发着混沌气息的黑色绒毛。他的骨骼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暗红色，上面隐隐浮现出斗战二字的魔纹。
那不再是灵明石猴。
那是正在觉醒的混沌魔猿！
通天教主盘坐在岩浆底部，青萍剑横在膝头。他的皮肤被烧毁又重生，每一次重生，都比上一次更加坚韧。他体内的天道气息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端锋利、极端纯粹的杀伐剑意。
没有了圣人果位的加持，他的法力总量变少了。
但若是此刻的他挥出一剑，恐怕能轻易斩断以前那个身为圣人的自己！
杨戬的天眼紧闭，但眼皮下却有银光在疯狂跳动，仿佛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祖龙和元凤的躯体变得更加庞大，鳞片和羽毛上沾染了混沌魔神的气息，变得更加古老而凶戾。
高空之上。
一直闭目的酆都大帝，缓缓睁开了一丝眼缝。
他看着下方那几团正在蜕变的气息，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瓷瓶碎了。”
“现在……”
“让我看看，你们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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