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小皇帝,嘿嘿嘿(九)
萧寂上前几步,站在高台围栏的边缘。
赵隐年将那张弓递给萧寂。
萧寂接过弓箭,看着赵隐年。
赵隐年走到萧寂身后,将自己手上的扳指摘下来,戴在萧寂手上。
大沧的弓力量较大,没有保护徒手拉弓,弓弦容易将手指割裂。
赵隐年常年持剑握弓,手上有茧倒是不怕,但萧寂那双手当真是细皮嫩肉得很,万一伤着,回头说不准又要不高兴。
赵隐年一手握在萧寂拿弓的手上,一手从箭筒里取了箭,带着萧寂另一只手,搭上了弓弦。
“拇指第二关节勾弦,这里,攥紧。”
萧寂在赵隐年手指的拨弄下,重新摆好姿势,上半身挺直,微微后仰,紧紧贴在赵隐年怀里。
两人身高相仿,这姿势,赵隐年一偏头,便能吻到萧寂的侧脸。
赵隐年从宁寿宫来到校场的这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岳太后跟他的谈话,关于萧寂许是有分桃断袖之癖的事。
岳太后在询问赵隐年,萧寂这些时日可有何异样之处,赵隐年却只能想得起昨夜的梦,和萧寂在他怀里那可怜的模样。
现在萧寂就靠在他怀里,身上的龙涎香混杂着淡淡药香,还带着冬日的特有的味道一起钻进赵隐年鼻息间时,赵隐年却又想到了太后另一番话。
萧寂有往后宫纳男妃的打算。
大沧开国以来讲究的便是阴阳协调,不盛男风,也并未有男子为妻为妾之先例。
荒唐至极。
他捏着萧寂手腕的手收紧,带着萧寂的手臂将那弓拉开到极致,眯起一只眼,瞄准了那侍卫头顶的苹果。
萧寂靠在赵隐年怀中,在箭矢离弦的刹那间,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当远处那侍卫的脑袋如烟花般绽放开来时,萧寂从赵隐年怀里抽身出来:“世事无常,当真是抱歉。”
人死了。
究竟是赵隐年箭法不济,失手杀人,还是萧寂的喷嚏打得不合时宜,偏了箭矢原本的路线。
没人能说得清楚。
赵隐年放下手中弓箭,看着萧寂:“陛下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学什么拉弓射箭。”
他觉得萧寂为的就是借赵隐年的手和准头,爆了那侍卫的脑袋。
而萧寂承认的也很痛快:“的确。”
说完,他凑近赵隐年,在他耳边轻声道:“只是想骗你抱抱我的。”
之后,萧寂又迅速拉开了和赵隐年之间的距离,对身后的一众宫人道:“将校场清理干净。”
说罢,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校场高台。
赵隐年站在原地,看着萧寂离开的背影,觉得萧寂,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分不清萧寂今日透露出来的锋芒,目的,究竟是在向他宣战,还是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但赵隐年知道,萧寂绝不会甘心做一辈子棋子,生死都由旁人拿捏,他感受得到,萧寂已经开始挣扎了。
他看着萧寂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渺小,又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
萧寂当日没再去御书房,他用完了晚膳,就回了寝殿,倚在窗边的小软榻上看着闲书。
不等起居郎照例来烦他,门外老太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萧寂淡淡:“不见。”
老太监道:“贵妃娘娘说,她新学了舞,想跳给陛下瞧瞧。”
萧寂:“不瞧。”
这边,萧寂话音刚落,门外便是一阵嘈杂,有老太监慌乱的阻拦声,还有一女子跋扈的呵斥声。
很快,萧寂寝殿的门就被推开来。
一美艳张扬的女子从门外闯进来,一进门,便跪倒在软榻边:“臣妾见过皇上。”
妃嫔敢这般擅闯皇帝寝殿。
要么就是极其受宠,恃宠而骄,这般不识大体的闯一闯,主动些,也无非是情趣罢了,知道皇帝不能将她如何。
要么就是母家位高权重,知道皇帝不敢将她如何。
这岑贵妃,便是二者兼有。
岑贵妃母家乃当朝右相,岳太后鹰犬。
而过去,也算是原身“重点宠爱”的对象之一。
萧寂低头看了她一眼,尚未开口,岑贵妃声音里便带了哭腔,开始诉说自己对萧寂的想念。
话里话外,提了提昨日升了位分的那位,叫什么名字,眼下萧寂已经记不清了。
“陛下半月不曾来看过臣妾了,臣妾茶饭不思,日日夜夜惦念着陛下,不求能夜夜与陛下同床共枕,只求陛下闲来无事,能想起臣妾,看看臣妾,与臣妾说说话......”
她说到这儿,潸然欲泣。
哽咽了片刻,才又开口道:“臣妾就知足了。”
萧寂最烦旁人哭哭啼啼。
说话便说话,不开心了就是骂人也行,哭哭啼啼实在惹人心烦。
他看着岑贵妃:“说完了吗?”
岑贵妃闻言,面带委屈地点了点头。
萧寂道:“想跳舞吗?”
岑贵妃脸颊上升起一丝红晕:“陛下若是想看,臣妾便跳给陛下看。”
萧寂嗯了一声:“去承明殿前跳吧,没朕的吩咐,不许停。”
........
赵隐年在目送着萧寂离开后,独自在校场站了片刻,便回了御书房。
无论如何,眼下的政务还得处理。
赵隐年胃口欠佳,晚膳只喝了一碗粥,便吃不下了。
坐在御书房批阅那些个恼人的奏折时,总是忍不住去看萧寂那张桌案。
等了许久,也没见萧寂回来御书房。
越等,赵隐年便越是心不在焉。
往日里两个时辰便能看完的折子,今日月亮都给挂上了宫墙,还剩下一半。
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身边小太监一眼:“陛下呢?”
一回生二回熟。
这些天,小太监也察觉到了赵隐年和萧寂之间微妙的变化,躬身道:“回王爷的话,陛下回承明殿歇着了。”
赵隐年蹙了蹙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承明殿看看萧寂。
小太监便又接了一句:“方才,贵妃娘娘来了,在门外闹了一会儿,现下已经进了承明殿了。”
赵隐年闻言,手下的狼毫一抖,墨水染花了纸张。
他将狼毫放回砚台上,攥了攥手心,看似平静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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