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为什么？”

牢房内阴湿幽暗，空气里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月光吝啬，只肯钻进窗内一角，落在沈玉茹的衣袍上。

“娘娘让奴婢去卡住门闩防止有人发现冷宫情况赶来救火的那一晚上，被贵妃的人发现了。”

沈玉茹听着她说话，默默屏住呼吸。

“贵妃当时质问了奴婢几句都被奴婢应付了过去，想来当时贵妃并未多想就放过了奴婢。”

“可谁知皇上开始查冷宫一事之后，贵妃又找过来了。”

小奴婢的声音微微发抖，或是因为夜深牢内过于寒凉，又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娘娘有所不知，贵妃的行事作风在我们耳朵里便是吓人的紧，三两头受责挨骂已是家常便饭。”

“更吓人的是，奴婢听说贵妃还有折磨人取乐的嗜好，她派人来找奴婢，说如果不听从她安排，便要了奴婢和奴婢家人的性命。”

“娘娘！奴婢没有办法啊！”

她呜呜地哭起来，瘦弱的肩膀上下颤抖，脆弱地好像一张老旧发黄的草纸。

“那为什么最后又把她供出来？”

沈玉茹看着她缓缓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目光。

“娘娘，奴婢在凤仪宫受了您不少恩惠，既入了这天牢就难出去了，又何必助纣为虐要您的性命呢？”

“好。”

沈玉茹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小奴婢一直盯着，那身影缓缓消失在视野里，窒息的黑暗和寒冷再次将她包围。

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蔽，她缩在潮湿  地一角，低低啜泣。

忽然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侍卫装扮的人。

他塞了一枚药碗给她。

“明日按规矩你要被处斩，娘娘吩咐你服下这枚药，届时有人送你出宫。”

“娘娘说，你出宫后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寂静的牢房内爆发出一声嚎啕大哭。

沈玉茹在夜色的掩护里回了凤仪宫，看见了一直在僻静处等候的郎中令的副官。

“娘娘，”副官单膝下跪，“除了那个老妇人，都处理好了。”

沈玉茹点点头：“那人是见钱眼开之辈，留着是祸患，处理的干净些。”

那个妇人没有名字，乡里乡亲都唤她付嫂子。

付嫂子的女儿小满是一直在贵妃这里当事的宫女确实不错。

但小满进宫非是为了补贴家用，而是为了逃避家中的责打，付嫂子要把小满卖给五十的老汉，给儿子攒聘礼钱。

小满不想答应，但在贵妃手里干活的日子也吃尽了苦头。

付嫂子借着给宫内太监宫女售帕子衣襟布的机会将小满叫了过去，争执间小满怀里放着的贵妃的玉牌掉落。

付嫂子哪见过这种好东西，当即就抢了过来。

小满百般解释那是贵妃要她出宫采买的令牌，求付嫂子还给她。

付嫂子登时带着玉牌就跑了，小满扛不住贵妃责打，崩溃之下直接跳了井。

付嫂子拿了小满的玉牌直接去京中最大的商号想换成银钱，而掌柜恰的是沈玉茹的人，自然能看出来东西不一般。

于是就有了这场好戏。

只不过没人料到邵可儿也动了同样的心思想陷害沈玉茹一把，好在最后没出什么差错。

接下来，就看李诏如何做了。

李诏一病就是三四日，刚睁眼就颁了旨意将邵可儿将为答应禁足一年。

沈玉茹贴身侍奉在其身边，每日都能听见李诏呓语唤着江絮云的名字。

“皇上，江姑娘已经走了，莫要过多伤怀。”

苦涩的汤药从李诏嘴角溢出，他额间密密麻麻的冷汗，眉头耸动溺在噩梦里。

“江絮云死了，已经死了，皇上。”

沈玉茹声音很轻，贴在李诏耳边。

“江姑娘是被活活烧死的，她到死都念着皇上的名字，她喊着皇上快来救我。”

“不！不是！不是朕害的！”

李诏惊吼出声猛地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他还没从噩梦里抽离出来，又惊又怒间生生呕出一口血。

江絮云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听沈玉茹将乾元殿一片混乱的场景描述出来。

“太医说此番伤了气血，有伤龙体。”

沈玉茹一摆手：“呕了血又倒回床上继续晕了，晚间发起了高热，天明都没降下来。”

她缓缓前倾，逼近江絮云。

“你心疼吗？”

“这话你问过我很多次了，”江絮云避而不答，“你就这么害怕我背叛你？”

“当然。”

“毕竟你答应我的事情，对我很重要。”

江絮云略有好奇：“所以你那个跟我同世界来的故人，到底是谁？她也是完成任务回去了吗？”

沈玉茹沉默许久才开口。

“是我母亲。”


　　(https://www.173xsv.cc/6016_6016426/27793246.html)


1秒记住一起上看小说：www.173xs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173xs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