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翻盘

邻居不料许嫂子记性会这样好，脸顿时红了，对许嫂子喃喃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许嫂子已经对堂上官行礼下去：“既然要传证人，那为何不传昔日把我卖过去的媒婆？”

“当初这件事，我们也在一边见到的。”周哥也在一边补充。堂上官看了看天色，又打了个哈欠：“做逃妾的人，嘴巴都硬，今儿看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我不打你，只把你断给你昔日丈夫就是。”

听到这句话，许嫂子如被雷击，水鱼儿已经喜不自禁地对堂上官行礼：“多谢青天大老爷。”

堂上官看了看一边的文书：“把判词写好！”

文书应是，把一张写好的判词送到堂上官面前，堂上官正要用印，传来一声高喊：“且慢！”

“谁敢咆哮公堂。”喊出声的竟然是水鱼儿，他此时见愿望要成，又在这公堂之上，也起了狐假虎威之心，在那高声喊着。

刚刚喊完，水鱼儿面上已经挨了一巴掌，那巴掌是许嫂子打的。水鱼儿被许嫂子打了一巴掌，就惊跳起来：“在老爷跟前，你都敢打我，这人果真是贱皮子。”

“打的就是你，你这样的人，狼心狗肺，当初卖我时候是怎么说的，这会儿见我日子过得好，就要让我又回那个狼窝！”许嫂子满脸都是泪，但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又抓花了水鱼儿的脸。

“老爷，若你执意如此，是等着以后发生逆伦大案吗？”独悠见许嫂子突然暴怒，于是把原先要打点说的话全都丢在一边，只是在那高声喊着。

堂上官被独悠这句话吓了一跳，方才见许嫂子娇娇弱弱的，想来就是个可以随便揉圆搓扁的女人，也就这样判了。可要真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判了回去，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儿？

“老爷，此处证人都在，还求老爷传媒人来问一问。”独悠说着就对堂上官跪下。水鱼儿一听就急了，这媒婆真要传来，事情就败露了，还怎么要许嫂子回自己这边。

于是水鱼儿也跪下：“老爷，这边邻居的证词都在，哪里就要传媒人了？”

“我们这边的邻居也能作证，怎么，我们这边邻居的话就不是话了吗？”里长见水鱼儿跪下，也就跟着跪下。

眼见堂上乱成一片，堂上官拿起惊堂木敲了敲：“肃静，肃静。”两边衙役又手执水火棍在地上敲打，总算众人都停下说话。

堂上官这才对水鱼儿道：“两边各执一词，既如此，就去把昔日媒婆传来。”

“老爷，此事就是他们狡辩。”水鱼儿听到传媒婆这话，顿时又慌乱了。独悠却已经高声道：“媒婆就在外面，还求老爷传一传。”

媒婆在外面？水鱼儿看向独悠，什么时候把媒婆叫来的，怎么什么都不晓得。

这到底要不要传媒婆，堂上官的眉皱得很紧，文书想要提醒堂上官一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说得明显了，那就是把把柄落到众人手中。于是文书轻声道：“老爷，还请三思。”

这么点小小官司，怎么就闹成这样。堂上官还在思索，独悠就已经高声道：“老爷，身为牧民官，自当主持公道。女子原本该从一而终，谁晓得丈夫却是豺狼，为了钱财把人卖了，已经是不顾人伦的举动。此时又该守贞，却要夺贞节之志，老爷，这等人的话，哪里有半句是真的？”

独悠噼里啪啦这么说了一串，水鱼儿只听懂了一半，但水鱼儿晓得独悠这话必定是对自己不利，于是水鱼儿高声道：“她逃走了，是我的逃妾。”

“谁家的逃妾，不离开京城，而是要在这京城之中等着你来捉？”独悠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水鱼儿被问住，对堂上官连连磕头：“老爷，他们在狡辩。”

“既如此，就传媒婆上堂。”堂上官到了这个时候，晓得这边是个硬骨头了，只高声喊了一声，自然有衙役去把吴媒婆传来。

吴媒婆今年也五十边了，还穿着一身花哨的衣衫，脸上涂脂抹粉，一扭一扭地走上堂，对堂上官行礼：“叩见老爷。”

“吴婶婶，你可还认得我？”许嫂子不等堂上官说话，张口就叫了一声，吴媒婆往许嫂子面上瞧了瞧，哎呀了一声：“那不是被我说媒，嫁到许家的吗？我可记得你先前的丈夫姓陈，最是奸猾，当初还欠了我一两银子的媒钱。”

吴媒婆一口说出水鱼儿欠了自己的媒钱，水鱼儿哪里还绷得住，高声道：“说个媒罢了，你竟然还要二两银子的媒钱，我也不过就是收了十两……”

水鱼儿话没说完，就察觉不对，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堂上官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想周旋，也周旋不了，于是只能高声道：“本官明察秋毫，陈某所说都是虚假，既如此，就当堂断了，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水鱼儿听到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句，眼睛都瞪大了：“老爷，难道我就白白被打了？”

“判你五两银子，你自去和人寻去。”堂上官说完就示意文书再写一张判词来，文书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堂上官瞪着自己，文书也只能把判词写好，交给堂上官过目。

堂上官看完了，也就在上面盖了大印，逐出众人，退堂。

等一走出衙门，许嫂子才握紧了独悠的手：“我们赢了。”

“是，姑姑，我们赢了。”独悠对许嫂子露出笑，许嫂子闭上眼睛，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怕了。不怕别人的突然骚扰。

“这五两银子，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水鱼儿今儿稳操胜券的官司，竟然硬生生输了，瞧独悠和许嫂子姑侄，那是一点都不顺眼，硬邦邦地问了一句。

“这五两银子，你就拿着买棺材。”独悠冷冷地说着，水鱼儿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你竟然敢咒我？”

“咒的就是你这样的阴险小人。”独悠也不甘示弱，这样的人，独悠只恨不得让他填沟去，哪里还要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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