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谈笑

“燕儿，有些事儿，我们，我们帮不了忙。”独悠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燕儿听出独悠话中的难过，想到帮不了忙这句话，燕儿轻叹一声：“这世道，怎么总是这样呢。”

“你瞧，秋兰觉得在这府内很好，有吃有穿二奶奶对她很好，可别人呢？”独悠想起绛离，心里面总是不舒服的。

燕儿想要安慰独悠，可怎么都想不出该怎样安慰，只能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事儿，我们也不能说。”

二人说话时候已经走出了二门，燕儿停下脚步：“你回去吧。”

“我送你到角门吧，以后，这样的送别，就没多少机会了。”独悠无限感慨，燕儿也拍拍她的手，二人往角门处走去，刚走过一个拐角，就遇到秦渝蓉带着来喜走过来。

瞧见来喜，燕儿就笑着道：“恭喜恭喜，听说，快成亲了。”

“是，这会儿，去后面看屋子呢，看中了一个院子，三间屋子，还有井，就是租钱多了些，我在想法子。”来喜笑眯眯地说着。

燕儿已经掩口一笑：“那你这是把小秦爷带去，要他帮你讲价？”

“不是不是，怎么敢劳动小秦爷，是正好遇到。”来喜双手直摆，表示自己并没有使唤秦渝蓉的意思。

此时瞧着秦渝蓉，燕儿还是觉得秦渝蓉生得很好，不光生得好，对人也和气，只可惜自己和他永远没有缘分了。

因此燕儿嫣然一笑：“我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这样着急了？”

“燕儿姑娘说话，从来不爱开玩笑的，我哪里敢把燕儿姑娘说的话当做玩笑？”来喜的话让燕儿又是一笑，而秦渝蓉就一直站在一边，等他们说完话。

燕儿又和来喜说了几句，这才和独悠往角门处走去。等来喜的背影看不到了，燕儿才对独悠道：“绛离这会儿没有活气儿，和来喜有关系吧？”

独悠原本不想回答，但燕儿既然这样问，那燕儿必定知道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独悠才轻声道：“说这些，都没用了。这会儿，绛离做了二爷的屋里人，怀孕将生。而来喜，和秋兰定了亲。这门婚事，看在别人眼中，也是很好的。”

秋兰和来喜，一个服侍若玉，一个服侍朱肃，在外人瞧来都是忠厚老实的性子，这门婚事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

“来喜心中是有绛离的。”燕儿的话让独悠笑了，燕儿不由瞧向她：“你笑什么。”

“我笑绛离以为，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却不晓得，这件事，人人都晓得。”

独悠说着取笑的话，但眼中的泪已经落下，燕儿长叹一声：“这来来去去，二门内外，哪里能瞒得住别人。绛离和来喜，只怕也是自以为瞒住了别人。”

“这事儿，不能让绛离知道。”独悠自言自语地说，燕儿瞧一眼独悠：“你对绛离是真得很好。”

“我没有护住她，没有让她嫁给自己想嫁的人，甚至，我提醒她了，但没有想到。”独悠只觉得脸上冰冷，不晓得什么时候，泪已经落下。

“人强强不过命去，就说秋霜，她那样筹划，甚至还做了那样的事儿，但只要二奶奶轻轻的一句话，秋霜就只能没名没分地跟着二爷。”燕儿的话让独悠想起许多，独悠伸手擦掉眼泪：“罢了，这些都不说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一定会好好的，只是独悠，你会好好的吗？”二人已经来到角门，角门处还有个婆子等着，见到燕儿就走上前：“姑娘，都这会儿了，赶紧回去吧。”

但燕儿没有理她，只是依旧看着独悠，独悠已经笑了：“我会，燕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我都会先活着。”

先活着，而不是像苏弯曾经说过的那样，要把若玉的命放在最前面，现在独悠已经不想这样做了。

燕儿不由勾唇一笑，那婆子又上前来催促，燕儿拉住独悠的手：“是，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都会，先活着。”

“姑娘。”那婆子再三催促，独悠把手从燕儿手中抽出来，笑容平静：“好。”燕儿这才上车离去，独悠看着马车渐渐消失，轻叹一声，转身往回去路上走，这一次，独悠走得很平静，很稳，有些事情，一旦被说破，也没有那样地，那样让人纠结，辗转难眠。

独悠回到若玉院子的时候，秋兰正在把那些别人送去的礼物，放在若玉面前，二人一一点着，这样可以做摆设，那样可以放在哪个地方。

见独悠走进来，若玉就笑着说：“独悠，我方才还和秋兰说呢，这忙完了秋兰的事儿，就该忙你的事儿了。”

独悠如被雷击，但独悠很快就笑着说：“我的事儿也没什么好忙。”

“胡说，哪有什么没什么好忙的？”若玉拉着独悠的手，满面都是笑：“当初大妹妹在我跟前为你讨了个恩典，所以我必定会先问过你的。”

这句话说的独悠的心猛地一跳，而绛离的声音已经传来：“二奶奶为独悠想着的，必定是好去处。”

“还是绛离会说话。”若玉笑着称赞，绛离面上笑容没变，但她抬头时候，独悠和她四目相视，只那么一眼，绛离就看出独悠眼中一闪而过的焦躁。

绛离不由眼帘低垂，秋兰已经拿着一些东西走过来：“绛离，你我姐妹多年，按说，我也该送些东西给你，只是这些年忙忙碌碌，一直没顾得上。这会儿我要出嫁了，就借花献佛，这些你拿去，放在屋内，也算是以后的一个念想。”

绛离瞧着秋兰手上的东西，对秋兰展颜一笑：“姐姐果真想着我呢。”

“好，你们这会儿，和和睦睦的，我就很欢喜。”若玉在那里轻轻拊掌，面上笑容欢喜，有那么一瞬间，绛离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当初若玉还在闺中时候，但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地踢着绛离，让绛离知道，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要是秋霜……”秋兰话没说完，秋霜就掀起帘子走进来，正好听到自己的名字，秋霜不由看向秋兰，秋兰和她四目相视，倒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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