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房间外面还有个人，他过来拦，小方糖一头撞了上去。
小孩儿跑起来的力气不小，脑袋铁饼似的，直接撞的他闷哼了声。等反应过来，也只来得及抓住了后面两个小的。
小方糖和大点的孩子跑了出去。
出了门。
是黑漆漆的树林。
只有一条小路。
跟在她后面的孩子都哭了：“我好怕，我想回家。”
小方糖左右看了眼。
往下坡方向跑，嘴里碎碎念：“我小时候跟妈妈上过山，一直往下走就能下山，山下有大路。我要找人来救哥哥。”
她跑的飞快。
那孩子也顾不上哭了，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她后面。
不知道跑了多久。
后面的小孩儿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方糖来拉他：“起来。”
他不起，哭着喊着要“回家”，要找“妈妈”。
小方糖拽了几次，拽不起来，也生气了：“你不跑，一会坏人来了把你抓回去，你以后就再也回不了家，见不到你妈妈了。”
说完不管他。
继续往山下跑。
她还要找人来救哥哥，可没时间在这里磨蹭。
小孩大概被她的话吓到。
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往下跑。
后面小旅馆里。
贺向警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打的过三个成年男人？
硬扛了十来分钟，被按下了。
最后进来的人抹了把脸颊的血，抄了刀：“还他妈的挺能打，不是烈士遗孤吗？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爹妈。”
刀子泛着森冷的光。
被抓回来的两个小孩儿，吓的哭都哭不出声了。
贺向警也受了伤。
跌坐在地上。
额角挂着血珠，见状，挡在了两个孩子前头：“他们年纪小，记不住你们的脸，你们要灭口，杀我一个就够了。”
那人笑：“年纪不大，还挺有种。”
抄着刀正要过来，出去追小方糖的俩人跑回来了：“来不及了，他们人到外面了，快走。”
说着，脚步都没停，往山林深处跑了。
拎着刀的人犹豫了下。
骂了句，也转身往外走。
贺向警见他要跑，摸过旁边变了形的窗帘杆，用力朝他掷去。
人贩子被砸了个趔趄。
回头刚要骂，贺向警起身，拼尽全力朝他扑去。
人贩子被扑倒。
举起刀就要还击。
这时，季开阳带人冲了进来，见状厉喝：“放下武器！”
喊话同时。
朝天开了一枪。
人贩子高高举起的刀放下了。
贺楼随后进来。
贺向警已经站了起来，看到他，紧张的问：“爸，糖糖找到你们的了吗？”
贺楼：“找到了。”
少年明显松了口气，染血的脸上带了笑。
又说：“爸，我没给你丢脸。”
贺楼眼眶发涩。
重重点头。
他们往这边排查的途中，遇上了小方糖，要不然，来的没这么快。
人贩子一共三个。
当场抓获一个。
另外俩跑出去没多远，也被赶到的民警抓住了。
贺向警和小方糖，还有其他三个小孩子，都被送进了县医院。
小方糖和三个小孩子都没事。
贺向警身上多处挫伤，额角出血，好在没伤到骨头。
处理完伤口，就出了医院。
季开阳和宁县公安连夜审犯人，贺楼也没赶着回去，在公安局提供的招待所安顿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第二次经历了，小方糖没怎么受惊吓。
就是睡的时候非要抱着哥哥不可。
姜野哄不好。
贺向警也乐意，就由着俩孩子去了。
等他们睡了，姜野关了灯，出来才发现贺楼站在门外。
沉默的望着她。
像是想安慰，却没找到合适的语言。
姜野怀揣着歉意，说：“是我连累了小警，我……”
男人黑沉沉的眸望着她，开口道：“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姜野，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已经很勇敢的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
姜野垂眸：“可他是……”
想到贺向警的身份。
姜野还是忍不住自责。
如果小警因为她出了事，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贺楼说：“见到小警，你知道他跟我说话是什么吗？”
姜野：“什么？”
贺楼：“他说，‘爸，我没给你丢脸’。”
又说：“他很骄傲，因为他帮着公安抓到了人贩子，还救出了妹妹和另外几个小朋友。”
姜野眼中有动容。
贺楼笑了笑，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孩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他们也会成长，别总想着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
姜野听着他的话。
最终点了头：“贺……谢谢你。”
贺楼被她喊到一半的称呼，逗的掀起唇角：“‘楼哥’就叫过一次，以后不叫了？”
姜野别开目光。
装作不经意，抬手蹭掉了眼角的泪。
嘴上说：“你记这么清楚。”
贺楼揶揄：“就一回，我再记不住。”
也是装作不经意的道：“我儿子底细都被你知道了，回去之后不给我当对象，说不过去了。”
姜野还心有余悸。
听到他有些耍赖的话，禁不住朝他看来。
贺楼说：“你再看，我也是认真的。”
姜野问他：“你……没结过婚吧？”
贺楼不由苦笑：“当初我要是没带着小警，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躲我躲的更远？”
姜野没说话。
默认了。
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离婚后可以高攀得上贺楼这样的人。
又问他：“你只是见过我一面吗？”
贺楼没回话。
拿出珍藏在军官证里的相片。
长指点了点襁褓里的小孩：“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从你出生那天，我们就有婚约了。”
姜野懵了。
拿过他手里的相处。
看了又看。
不敢置信的问他：“这……是我？”
难怪她看到相片的第一眼，觉得跟糖糖小时候那么像。
原来是她。
蓦然想起他上次说的话：“隗广成拐走的你家那个小孩，是我？”
贺楼“嗯”了声。
姜野目光再次从贺楼身上。
移到那张小相片上。
眼中交织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二十年前，我四岁，应该有记忆了，可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贺楼把相片从她手里拿回来。
又放回军官证里。
塞进口袋。
说道：“具体我也不好说，但有个人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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