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姜野又开了第二枪。
隗广成这次直接跪下了。
他挣扎着要过来，姜野又开了两枪，打断了他两条手臂。
隗广成表情因痛苦变得狰狞，栽在地上，阴冷的眸狠狠盯着姜野，恨不能吃了她的架势。
季开阳他们就在门口。
却没进来。
只是在外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就擒是你唯一的出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姜野喊：“公安同志，他放弃抵抗了。”
季开阳率人进来。
看到伏在地上隗广成，眼皮跳了跳。
姜野已经放下枪。
季开阳叫人带走了隗广成，枪也作为证据带走了。
姜野做了笔录。
贺楼在把枪交给她时，附在她耳边说，枪上有隗广成的指纹，会成为指证隗广成持枪入室杀人的证据。
姜野告诉做笔录的公安，枪是抢的隗广成的。
隗广成承不承认不重要。
他已经劫持过小方糖一次，公安会偏向性的相信受害方，就算有证据不足的地方……
贺楼说，季开阳会想办法补齐。
公安局的人走后，贺向警从里面走了出来：“爸、姜阿姨，妹妹睡的可香了，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姜野担心小方糖听到动静出来。
让两个孩子住了一间屋。
睡前叮嘱贺向警，如果听到外面有动静，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姜野揉揉少年精短的发：“谢谢小警。”
少年“嘿嘿”一笑。
贺楼叫他回去睡了。
贺楼跟姜野一起，清理了墙上和地上沾的血迹，忙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外面雪早就停了。
姜野从窗台往外看了眼。
不少人家亮着灯。
估计是被枪和出警的声音吵起来的。
她收回视线，问贺楼：“你为什么会关注隗广成？”
刚才季开阳带的人就在门外，可以直接冲进来，可他们偏偏在她开完四枪，又在她说出“他放弃抵抗”之后，才进屋。
明显是提前安排的。
她甚至觉得，他们故意给她留了报仇的时间。
可他们怎么会？
贺楼望着她，隼样的眸噙着笑：“我觉得你好像很恨他。”
姜野问：“只是这样吗？”
贺楼：“不止。”
他说：“二十年前，他拐走了我家一个小孩。”
姜野吃惊：“二十年前，那时隗广成才十几岁，就已经这么坏了！”
问他：“你家小孩找到了吗？”
贺楼说：“找到了。”
姜野长舒了口气：“之前听侯军霞说你抓了很多人贩子，是为了找你家丢的小孩吗？”
贺楼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听侯军霞说”了。
笑了笑，问她：“侯师长的女儿，还跟你说过我什么？”
他叫她“侯军长的女儿”。
姜野心情好，忍不住笑：“她说了你很多事情，从小到大，还有立过的功。她应该真的很喜欢你，提起你来，如数家珍。”
贺楼轻嗤：“谁是她家‘珍’？”
又说：“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你以后跟别人提起我，都说是你家那人。”
贺楼轻嗤：“谁是她家‘珍’？”
又说：“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你以后跟别人提起我，都说是你家那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幽幽的。
眼神里也有几分幽怨。
英武非凡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与他冷硬气质极不符的委屈。
姜野心虚的别开目光。
外面亮着的灯，陆续关上了。
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路上雪很厚，又是三更半夜的点儿，姜野没矫情，主动说：“小警屋里的床有一米二，应该能睡开你俩，要不你跟他挤挤吧。”
贺楼意外之喜。
身上笼罩的委屈瞬间散去，笑着说：“我明早给你们做饭。”
他倒是来者不拒。
姜野：“行。”
又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前世，小方糖四肢都被打断了，她能亲手为小方糖讨回一点公道，她很欣慰。
如果隗广成仅仅是被抓回去枪毙。
她一辈子都不心安。
夜里，姜野梦到了上一世的小方糖。
她穿着她亲手做的小裙子。
身体像是半透明的，浑身蒙着一层金色的光。
朝她挥手：“妈妈，谢谢你，糖糖的仇报啦，糖糖终于可以去投胎啦。”
早上。
姜野是被小方糖叫醒的。
她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她的脸，小脸皱着：“妈妈，你怎么哭啦？是噩梦了吗？糖糖抱抱，妈妈不哭。”
姜野抱住她。
抹掉了眼角的泪：“妈妈没做噩梦。”
又说：“是个美梦。”
一个月后。
隗广成因越狱，越狱后伤人等数条罪状，被判了枪决。
行刑那天，卡车拉着他和另外几个死刑犯，从监狱出来前往靶场。
姜野去看了。
隗广成脖子上挂着死刑犯牌子，被两名公安架着，站在车上。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遮住了枪伤。
双目无神。
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青黑交错。
甚至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有的指甲盖都没了，有的手指以诡异的角度弯着。
看来，在监狱里的这个月，没少遭罪。
在看热闹的人里，姜野遇到个熟人。
林文静。
她肚子瘪瘪的，不知道孩子是打了，还是怎么回事。
模样憔悴。
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也看到姜野。
恶狠狠的冲过来：“姜野，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我跟你拼了。”
没用姜野出手。
方国锋拽开了她。
方国锋身上还是穿着军装，只不过，没有了肩章。
看姜野时，他目光轻颤。
好半天，才开口：“姜野，我转业了。”
这也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他跟祖坟冒青烟一样，一路晋升，她死的时候，他已经是副团了，正准备升正团。
林文静母子跟着他，享了一辈子的福。
姜野笑了笑：“恭喜你。”
方国锋心中刺痛，还是说：“我拿了退伍费，如今改革开放了，我想去南方闯了闯。姜野，如果我能在那边稳定下来，我来接你和糖糖过去，好不好？”
“不好！”
回话的是贺楼。
他走过来，拽着姜野的手就走：“看个死刑犯，怎么还跟前夫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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