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话王绾
书房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嬴政皱了皱眉头，却发现是枝丫上的麻雀。
这两天他都有些疑神疑鬼，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睡眠质量不会骗人。
此前，赵青云做出成绩让他拍案叫绝的时候，他都能睡的很好。
但是这两天，自从他隐隐觉得蒙毅早就向赵青云投诚之后，他就开始寝食难安，坐卧难立。
身为一个帝王，他不能接受自己时刻处于一种身死道消的恐怖境地中。
所以他联络了王绾。
王绾以到蒙毅府上拜访为理由，经过短暂的通禀，随后进入嬴政所在的书房中。
“吾皇万年！大秦万年！”
“臣王绾拜见陛下！”
“起来吧。”
看到王绾的身影毫发无损的出现，嬴政长舒了一口气。
怀中藏着的短剑也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蒙卿，你去看看赵青云到底处理了孟西白三族多少人，有多少重要人物死掉了，如果赵青云没有处理干净的你帮忙收一下尾。”
“我不希望咸阳再度出现动乱。”
嬴政以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唤走了蒙毅。
随后，话锋一转。
对王绾展开了严厉的问讯。
“王绾，朕且问你，近日朝堂局势复杂，蒙毅言行举止有无异常？你务必如实回禀，不得有半分隐瞒。”
“蒙毅？”
王绾心中一惊，
他本以为嬴政唤他过来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朝堂上的动乱。
谁知竟然是询问蒙毅？
蒙毅和他可是嬴政对“托孤大臣”，有什么好问的。
然而王绾只是老了，不是老年痴呆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嬴政的用意，瞬间明白嬴政对蒙毅起了疑心。
他微微躬身，恭敬说道：“陛下，蒙毅将军自始至终都恪尽职守，并无异常举动。”
“自二公子登基后，蒙毅时常与臣商议，如何稳定朝堂局势，还主动安排铁鹰剑士密切监视各方动向，为大秦江山殚精竭虑。”
如果王绾是小人的话，现在他只要随便说一点蒙毅的坏话，就可以让始皇帝的恶意无限放大。
但是他是真君子。
和蒙毅这个年轻人相处的过程中也并没有产生龌龊，发生什么嫌隙。
出门在外的蒙毅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莫名走了一回了。
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嬴政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皱，沉声道：“可朕听闻，赵青云刚入咸阳时，蒙毅与之接触频繁，这又作何解释？”
“还有赵青云那十万大军，朕觉得极有可能与蒙恬有关，蒙毅身为蒙家重要人物，岂会毫不知情？”
嬴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信任，他的脚步顿住，紧紧盯着王绾。
妄图从中看出些许端倪。
王绾心中快速思索，明白此刻稍有不慎，便可能让蒙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拱手说道：“陛下圣明，蒙毅将军与赵青云接触，大概是为了探清其意图，以便为陛下提供准确消息。”
“至于二公子的十万大军，臣猜测蒙毅将军并不知晓其中内情。”
“蒙家世代忠良，蒙毅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背叛大秦之事。”
“再者，蒙毅将军得知陛下假死消息后，一直严守秘密，积极配合陛下布局，若他心怀不轨，又怎会如此尽心尽力？”
嬴政微微皱眉，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缓缓说道：“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朕不得不防。”
“蒙毅与蒙恬乃亲兄弟，倘若蒙恬被赵青云拉拢，蒙毅极有可能受其影响。”
嬴政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王绾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陛下，臣以为蒙毅将军绝非见利忘义之人。”
“在过往诸多事件中，蒙毅将军都坚定地站在陛下这边。当初平定嫪毐之乱，蒙毅冲锋在前，为陛下铲除隐患；后来处理吕不韦之事，蒙毅也是积极出谋划策，维护大秦的稳定。”
“若蒙毅将军早有反心，这些关键时刻，他大可置身事外，甚至暗中相助敌人。”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身为天子近臣，如果蒙毅对陛下有不轨之心，有无数机会可以动手。”
“是啊！也许是朕多疑了吧。”
“人老了，想的东西就多了，开始变得畏首畏尾了。”
嬴政听了王绾的话，陷入沉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
许久，他开口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朕完全打消疑虑。”
“近日，朕让蒙毅调查赵青云十万大军的来源，不知进展如何。倘若他真的忠诚于朕，理应尽快查清此事，给朕一个交代。”
王绾思索片刻，说道：“陛下，铁鹰剑士调查需要时间，蒙毅将军必定全力以赴。臣相信，不久之后，定能给陛下带来确切消息。”
“况且，蒙毅将军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若他真有背叛之心，大可故意拖延，不向陛下汇报。可他一直积极响应陛下的命令，足见其忠心。”
嬴政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稍缓，说道：“希望如你所言。”
“对了，赵青云在朝堂上推行的举措，你怎么看？这些举措背后，是否有蒙毅的影子？”
王绾恭敬答道：“陛下，赵青云推行的举措大胆激进，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
“臣观蒙毅将军，并未过多参与这些决策。”
“朝堂上，蒙毅将军更多的是关注军事和情报方面的事务，对于赵青云的政令，他虽会提出建议，但并未有强谏之举，随遇而安，颇受二公子赞赏。”
“而且相比起蒙毅，二公子更愿意重用萧何等人，组建自己的班底。”
嬴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感慨道：“这赵青云，确实有些手段。”
“朕原以为他只是个贪图权势的逆子，没想到他在治理国家方面，还颇有一套。”
“若他真能将大秦治理得繁荣昌盛，倒也不枉朕一番苦心。”嬴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复杂的失落。
“江山易改，岁月难流啊。”
“王绾，你我都老了，今后会是年轻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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