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情断于此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像在敲打着一口空钟。
他跑到巷口，左右张望，路灯把街道照得像条光怪陆离的河，却哪里都看不到洛青寒的身影。
她的外套是米白色的，在夜里应该很显眼。
可目之所及，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和偶尔驶过的汽车。
霍靳枭踉跄着走到街道上，身后就传来许茗娇带着急喘的呼喊。
“靳枭！你等等！”
他回头时，见她赤着脚追出来，看起来似乎一瘸一拐的，裙摆上还沾了不少地上的尘土。
“你非要去找她？”
许茗娇冲到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蒙着层水雾，却藏不住执拗。
“她就那么好？值得你不顾自己的伤，一次次往她那边跑？”
霍靳枭皱眉想走，却被她死死拽住胳膊。
“我喜欢你！”
许茗娇突然拔高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从你被送到我这里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装着她，可我能等，我能对你更好！”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陡然尖锐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洛青寒有什么好？除了哭就是闹，你受伤的时候，是我守在旁边换药喂药；你发烧到糊涂，是我整夜没合眼给你擦身降温。”
“她呢？除了坐在医院里等，除了用眼泪博你心疼，她为你做过什么？”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这么掏心掏肺！”
许茗娇盯着他的眼睛，字字句句都像淬了火。
“靳枭，清醒点吧，能陪你共患难的人是我，不是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受保护的洛青寒！”
霍靳枭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胸口的伤因为愤怒和压抑的疼，让他呼吸都变得粗重。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许茗娇，你还没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我没资格？”许茗娇被他吼得一愣，随即红了眼眶，眼泪终于掉下来。
“我照顾你这么久，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就没资格？难道非要像她那样，什么都不做，只会哭，才配站在你身边？”
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语气又软下来，带着哀求。
“靳枭，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比她更适合你。”
许茗娇见霍靳枭脸色铁青，知道硬来不行。
忽然放缓了语气，眼底浮起一层委屈的红。
“靳枭，你何必这么执拗？洛青寒要是真信你，就不会扭头就走了。”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在说什么贴心话。
“你想想，她看到你在我这里，连解释都不肯多听一句，这叫什么？这叫心里根本没你。换作是我，就算再生气，也会先听你把话说完”
“闭嘴。”
霍靳枭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她的话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她不是你，别用你的心思揣度她。”
许茗娇被他吼得一怔，随即眼圈更红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要是真在乎你，会连你受伤都不管？会连你在哪都不问问清楚就判你死刑吗？”
“霍靳枭，这样的信任都没有，你们就算在一起，以后也只会互相折磨！”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挑拨。
“她不是那样的人。”
霍靳枭猛地抬眼，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她只是误会了。换成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躲在别人家里，被另一个女人照顾得无微不至，都会生气。”
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何况，是我没打招呼就突然消失，是我让她担心了四天，是我没处理好这些事，让她受了委屈。她生气，是应该的。”
许茗娇没想到他会替洛青寒说话，更没想到他会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有些语塞，愣了愣才反驳。
“可你是为了保护她！那些人追得那么紧，你留在她身边只会连累她——”
“这些，我会亲自跟她解释。”
霍靳枭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
“不需要你在这里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
许茗娇像是被刺痛了，声音陡然拔高
“我照顾你这么久，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挑拨离间的人？”
“霍靳枭，我对你的心意，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
她上前一步，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侧身避开。
指尖落空的瞬间，许茗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许茗娇，”
霍靳枭转过身，正面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一片平静的疏离。
“我知道你这几天照顾我，花了不少心思。这份情，我记着，以后会想办法还。但你对我的那些心思，从一开始就错了。”
许茗娇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
霍靳枭的目光很稳，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
你故意对洛青寒说那些话，故意在她面前宣示主权，故意在我要追她的时候假装崴脚……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许茗娇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竟然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我没戳穿，是因为感激你救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霍靳枭继续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但我必须让你清楚，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洛青寒一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路灯。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是。以后，也只会是。”
许茗娇带着哭腔喊道：“凭什么？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我能为你熬药换药，能为你担惊受怕，能为你对抗那些不明不白的危险……她能吗？她只会躲在你身后哭，只会让你担心！”
“她不用做这些。”
霍靳枭的声音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能为我做什么，只是因为她是洛青寒。这些，你永远不会懂。”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许茗娇，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更多的却是决绝。
“我知道这样说很伤人，但长痛不如短痛。许茗娇，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你对我的好，我会记着，也会报答。但感情的事，我没办法勉强自己，更不可能给你任何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
“所以，求你了，别再对我有任何想法，也别再去打扰洛青寒。”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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