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敌血，祭苍天！
经过火器营一个月的制造，炸药与燃烧瓶已准备充分。
山寨中佩刀带甲的喽啰莫约有五百人，外加一百名轻骑兵，以及七百名轻甲武士。
器械方面，“升降梯”与“投弹器”均已制造完成。
眼下，火器，武器，人手，一一具备，还差最后一步——战术。
黑云寨位居高山，有地理位置优势，想打好这场山地攻坚战，就必须得制定一个完美的战术。
书房中，陆云川挑着烛火，捧着一幅“黑云寨”山势地图，仔细研究。
这幅地图是崔世军耗时一个月所探查绘画，详细到每一座山头，每一片树林——
如图所见，黑云山相距白顶山莫约二十里山路；
上黑云山有两条山路大道，一是白顶山脚下这条，二是阴山东南侧，连接黑河的一条；
前一条山路直通黑云山西坡，后一条山路直通黑云山东坡；
西坡陡峭高耸，东坡地势较缓；
黑云寨在东西两侧的半山坡上都设有关隘；
两个关隘地势险峻，修得高耸牢固，都是以大石头所砌，关门也是黑铁与实木所筑，坚固程度堪比城门。
而黑云山南坡与北坡全是悬崖峭壁，毫无攀登可言。
自古以来，关山向来难越。
一旦粮食与装备足够，三五千人便可死守关门不破。
眼下攻坚器械不足，攀登肯定不可取，强攻伤亡又太大。
费尽心思才攒了这么些家底儿，若一场仗打下来，就算惨胜了，自己也巨亏。
还是得想个奇谋出来……
奇谋妙计，哪能容易？
陆云川不停扣着脑壳。
“陆头儿？”
门外传来胡大勇的声音。
“进。”
“咵——”
胡大勇轻轻推开门，手里抓着两只烧鸡，腋下还夹着两坛酒，笑嘻嘻走了进来，“这几日你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怕你憋出病来，咱整两口？”
这哪儿是整两口？
这分明是整两坛！
陆云川摇头苦笑，放下了地图，“行，刚好烦闷头疼，说不定这一坛酒下去，脑子就能开窍了。”
胡大勇扒开坛封，与陆云川边啃烧鸡边喝酒，头也不时凑近地图看，“陆头儿，你苦恼啥？跟我说说，指不定我能给你支个招儿……”
“你？”
谁不知道你是山寨第一莽夫，你要能支招儿，母猪都能上树。
陆云川摇了摇头，还是说道：“黑云寨防御坚固，我正苦恼该如何破关呢……”
“害！那还不简单，咱火药威力那么大，扔它个百十来斤，将门炸开不就行了？”
“爆破我懂，可咱得想办法把炸药送过去才行，对面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只怕咱还没将炸药送到门口，就已经被射得七七八八了。”
即便是有投弹器，每次最多也只能投一斤，这么小的剂量，肯定炸不开关门。
陆云川连灌了两口烈酒。
“怕啥啊！大不了……大不了，老子穿一身铁甲，捆一身炸药，冲过去炸门！反正老子不怕死！”
胡大勇扪着胸口，视死如归。
对啊！
陆云川眼睛突然一亮。
何不来它个“人肉炸弹”？
“哈哈，大勇，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陆云川狠狠拍了两下胡大勇的肩膀，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给他迸出个灵感来了。
“不是……陆头儿，你真打算让我去送死啊？”
胡大勇挠了挠头，“但也不是我怕，就是还没娶老婆，亏得很……”
“谁说要让你去送死了？”
人肉炸弹，不一定非得要人绑炸药去冲锋，牛羊马匹这些牲畜，一样能达到爆破效果。
“我已有攻破黑云寨的万全之策！”
“哼，方才还瞧不起我呢，如何？我胡大勇也是有脑子的！”
“说得对，我赔罪，干了！”
陆云川抱起酒坛，“咕噜咕噜”便往嘴里灌。
接下来几日。
陆云川着重检查了一番“投弹器”与“升降梯”。
投弹器没什么好惊艳的，就是加大版的“弹弓”，操作起来十分简单——
两人固定好弓架，两人拉伸弹绳，一人往皮兜里装弹，只需五人便可操纵一台投弹器。
按一斤炸药瓷罐来算，能抛出五十来丈远，至于精度么……技术限制就摆在眼前，要求也不必太高，能将炸药与燃烧瓶投进对方关隘就已经是发挥了作用。
相比较于投弹器，升降梯的结构则要复杂些。
滑轮儿是省力的关键，也是整套设备最难的技术点。
但董大不愧是祖传木匠，他竟将马车轴承拆下来，简单改良了一番，滑轮儿自然而然便成了。
在古代什么都能小看，唯独不能小看木匠。
要知道鲁班大师的发明，很多都沿用了几千年。
有了投弹器，炸药便能实现远程攻击。
有了升降梯，运送物资便能更快捷，哪怕与黑云寨持久对抗也不怕。
不知不觉，十月初二。
天气骤降，冬季将至。
在短短几日内，山里大变了模样。
凉风卷过山林，枯叶辞别枝头，万物归入洞穴，生机逐渐隐藏。
萧瑟，枯黄，肃杀，凄凉。
此时此刻，陆云川站在山崖，俯瞰延绵山川。
明日便是十月初三，立冬时节，也是对黑云寨发起进攻的日子。
“当家的。”
张三儿走上山崖。
陆云川从怀中摸出两封书信递了过去，吩咐道：“这两封信，一封送到县衙交给李良，一封送去军营交给周大彪。”
此战若想要获胜，官府扮演的角色必不可缺。
“明白。”
张三儿接信离去。
“高处还真是不胜寒啊。”
陆云川裹紧袍服，大袖一甩，走下山崖。
黑云寨，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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