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奇怪的事
警车在乡间小路颠簸疾驰,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紧追不舍,引擎轰鸣声像催命的鼓点。
张驰蜷缩在后座,盯着手腕上越来越深的红痕,牙齿不停打颤:“那东西好像在往肉里钻,我手腕越来越麻了。”
林夏握着他的手腕,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皮下细微的灼动感,红痕边缘已泛起淡淡的乌青色。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盒,抽出一根细针:“没时间找隐蔽处了,我先扎针封住穴位,延缓追踪剂扩散。”
银针精准刺入张驰腕间的内关穴,他浑身一颤,随即松了口气,“麻劲好像轻了点。”
沈墨突然指着前方:“前面有岔路,左边通山神庙,没水泥路,他们的轿车开不进去!”
周怀安立刻打方向盘,警车拐进左侧的土路,车身剧烈摇晃,后座的张驰差点撞到头。
身后的黑色轿车果然迟疑了片刻,最终放弃追赶,调转方向消失在视野里。
警车在山神庙门口停下,几人下车时,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周怀安握紧腰间的警棍:“我去看看情况。”
他推开门,很快探出头来,“是个老人在里面避雨,没危险。”
庙内弥漫着香灰和潮湿的气息,供桌前坐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却梳理得整齐,正用手帕捂着嘴咳嗽。
看到他们进来,老人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林夏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老先生,我们临时躲躲,打扰您了。”
林夏轻声致歉,扶着张驰在角落坐下,“我先帮你处理追踪剂。”
她打开银针盒,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棉,“会有点疼,忍一下。”
银针刺入张驰腕间的几个穴位,林夏指尖捻动针柄,很快,红痕里渗出细密的黑色水珠,带着刺鼻的气味。
张驰疼得额头冒汗,却不敢出声。就在这时,老人突然开口:“姑娘的针法很精妙,是家传的吧?”
林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家父和祖父曾是中医。”
“难怪。”
老人放下手帕,眼神亮了些,“我姓郑,最近遇到件怪事,正想找个懂行的人问问。刚才看姑娘的手法,或许能帮我解惑。”
沈墨警惕地打量着郑先生,林夏却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真切的焦虑。
等处理完张驰的伤口,用布条包扎好,她才走过去:“郑先生,您请说。”
郑先生喝了口自带的茶水,脸色凝重起来:“大概半个月前,我开始做噩梦,每晚都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冰水里,冻得浑身发抖,可不管怎么挣扎都爬不出来。最奇怪的是,每次惊醒,都正好是凌晨三点,而且嘴里又苦又涩,像含了黄连。”
张驰刚缓过劲,忍不住插嘴:“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之前失眠也总做怪梦。”
郑先生摇头:“我退休多年,没什么烦心事。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没睡好,可后来情况越来越怪。”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腕,“我自己略懂些医术,发现每次梦醒后,脉搏都跳得又快又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而且尺脉沉得摸都摸不清。”
林夏示意他伸出手,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
脉象弦细而抖,弦如绷紧的琴弦,细得像丝线,指尖还能感受到细微的震颤,确实是肝风内动、心神不宁的征兆。
她又让郑先生伸出舌头,舌苔中后部竟带着淡淡的灰黑色,边缘还隐隐发红。
“您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比如老物件损坏,或者搬过家、换过家具?”林夏追问。
郑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半个月前,我书房里那尊祖传的铜炉突然裂了道缝。那铜炉传了三代,一直好好的,那天早上起来就发现裂了,我还以为是不小心碰倒的,没太在意。”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沉,“还有,我儿子上周突然让我搬去跟他住,说我现在的房子太旧,可我住了二十年都好好的,他之前从没提过这事。”
“您现在住的房子,是不是靠北边?或者最近有什么施工动静?”
林夏继续问。
“房子确实朝北,后面是片老林子。”
郑先生回忆着,“施工倒没有,不过上周开始,每天凌晨两三点,总能听到林子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东西,又像是风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林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结合脉象和舌苔来看,郑先生的情况绝非单纯的噩梦。
灰黑苔主深重之邪,尺脉沉紧多与肾寒、惊恐有关,再加上凌晨三点是肝经当令之时,他的症状显然是肝肾受扰、心神不宁的表现。
而铜炉开裂、凌晨异响这些事,未免太过巧合。
“郑先生,您的身体没大问题,但确实受了外界惊扰。”
林夏缓缓开口,“您的脉象弦细而抖,是肝魂不安、阴血亏虚的征兆;舌苔灰黑,说明体内有寒湿之邪侵入,已经影响到了肾的根基。凌晨三点肝经当令,此时症状加重,正是肝气郁结、被外邪侵扰的表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铜炉或许是个预兆,而您听到的异响,恐怕不是风声那么简单。肾主恐,您之所以做冰水的噩梦,正是恐惧伤肾的表现。长期下去,不仅会失眠多梦,还可能引发心悸、头晕,甚至影响血压。”
郑先生脸色愈发苍白,握住茶杯的手都在发抖:“姑娘的意思是,这些怪事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害我?”
“暂时不好说,但绝不是单纯的身体问题。”
林夏语气严肃,“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后背?而且食欲也不如以前了?”
郑先生连连点头:“对对!这几天总觉得后背发凉,盖两床被子都没用,吃饭也没胃口,吃点东西就觉得腹胀。”
“这就是寒湿侵体、脾胃运化失常的表现。”
林夏解释道,“您年纪大了,气血本就虚弱,容易受外邪侵扰。那异响和铜炉开裂,或许是有人故意制造动静,让您心生恐惧,从而扰乱您的身心。”
沈墨突然开口:“会不会和外设公司有关?郑先生,您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退休前是搞地质勘探的,在鹿岭这边待过十几年。”
郑先生回答,“外设公司之前找过我,想让我帮他们找‘寒髓’的矿脉,我知道那东西有害,就拒绝了。他们还威胁过我,说我不识抬举。”
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看来郑先生遇到的怪事,十有八九是外设公司的残余势力搞的鬼,想逼他就范。
张驰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说:“这些人太卑鄙了,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郑先生,您得赶紧换个地方住,暂时别回那房子了。”
林夏叮嘱道,“我给您开个方子,先稳住心神、驱散寒湿,您按方抓药,每天煎服。另外,晚上睡觉前用艾叶泡脚,能缓解怕冷的症状。”
她掏出纸笔,快速写下药方,递给郑先生。
郑先生接过药方,感激地说:“多谢姑娘,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上周我在林子边看到过几个陌生人,背着仪器在测量,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外设公司的人。他们会不会是在林子下面挖‘寒髓’?”
林夏心里一沉,外设公司果然还没死心,竟然想在居民区附近挖‘寒髓’,一旦泄露有毒气体,后果不堪设想。
沈墨立刻拿出手机:“我马上联系派出所,让他们去林子那边查查。”
就在这时,周怀安突然指着庙外:“不好,有人来了!”
几人立刻警惕起来,郑先生也紧张地站起身。庙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探进头来。
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喊道:“郑老先生,您果然在这儿!您儿子让我来接您,说家里有急事!”
郑先生皱起眉头:“我儿子?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说您早上出门说要去山神庙,就让我过来找找。”
男人笑着走进来,目光却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张驰身上,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林夏注意到男人的袖口沾着泥土,鞋子上还有新鲜的草屑,不像是经常开车的样子,而且他提到郑先生儿子时,眼神有些闪躲。
她悄悄碰了碰沈墨,示意他小心,然后对男人说:“郑先生身体不舒服,我们正陪他休息,有什么急事?”
男人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笑容:“具体我也不清楚,说是很紧急,让郑老先生赶紧回去。”
他说着就要去扶郑先生,“老先生,我们快走吧,别让您儿子等急了。”
郑先生犹豫了一下,看向林夏。林夏轻轻摇头,对男人说:“麻烦你给郑先生儿子打个电话,我们要确认一下。”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你们别多管闲事!我只是来接郑老先生的!”
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郑先生扑过去,“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墨反应极快,一把推开郑先生,抬手挡住男人的攻击,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周怀安掏出警棍,冲上去帮忙。林夏扶着郑先生躲到供桌后面,张驰也赶紧跟过来,紧张地盯着战局。
“他要什么东西?”
林夏压低声音问。
郑先生脸色苍白:“他们肯定是要我手里的地质图!我当年勘探过鹿岭的矿脉,知道‘寒髓’在哪里,一直没告诉他们!”
林夏心里一紧,难怪外设公司对郑先生紧追不舍,原来他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沈墨和周怀安很快制服了男人,把他按在地上。沈墨掏出绳子绑住他,厉声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在林子里干什么?”
男人梗着脖子,不肯说话。就在这时,庙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沈墨探头一看,脸色大变:“不好,他们来了一群人!”
几人立刻走到庙门口,看到三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棍棒,快步朝庙门走来。
“是外设公司的人!”
张驰认出为首的男人,正是之前在垃圾场见过的陈敬山的手下,“他们肯定是冲着郑先生的地质图来的!”
周怀安握紧警棍:“庙门太窄,他们一下子进不来,我们能撑一会儿。我已经联系了派出所,他们应该快到了。”
郑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林夏:“这就是地质图,上面标着所有‘寒髓’矿脉的位置,还有可能产生有毒气体的区域。这东西不能落入他们手里,不然小镇就完了!”
林夏接过油纸包,紧紧攥在手里。外面的人已经冲到庙门口,开始砸门,门板发出“砰砰”的巨响,眼看就要被砸开。
沈墨捡起地上的木棍,对几人说:“你们躲在里面,我和周怀安守住门口!”
就在这时,郑先生突然咳嗽起来,脸色越来越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林夏赶紧扶住他,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急促而散乱,显然是受了惊吓,引发了心悸。
她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救心丸,喂郑先生服下:“您别激动,深呼吸,没事的。”
庙门“哗啦”一声被砸开,几个男人冲了进来,挥舞着棍棒朝沈墨和周怀安打去。
两人立刻迎上去,庙内顿时一片混乱。张驰躲在供桌后面,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拿起一个香炉,准备随时帮忙。
林夏扶着郑先生躲在角落,留意着战局,心里暗暗着急。派出所的人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冲进来的男人们脸色大变,为首的人喊道:“快撤!警察来了!”
几人立刻转身往外跑,却被赶过来的警察堵个正着,全部被制服。
沈墨和周怀安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郑先生也缓过劲来,感激地看着几人:“多谢你们,不然我今天肯定遭殃了。”
林夏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地质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还有几处用圆圈圈起来的区域,写着“高危”字样。
她指着其中一处:“这里离小镇很近,要是外设公司在这里开采,有毒气体很快就会扩散到镇上。”
沈墨凑过来看了看:“我马上把这张图交给警方,让他们派人去看守这些矿脉,绝不能让外设公司的人得逞。”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林医生,别以为救了郑先生就没事了。外设公司的根基没那么容易动摇,你们拿到的地质图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核心矿脉,我们已经开始开采了。很快,整个鹿岭都会变成我们的地盘。”
电话突然挂断,林夏愣在原地,心里一沉。
郑先生脸色发白:“核心矿脉?我当年勘探的时候,确实发现过一处大型矿脉,但位置极其隐蔽,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他们怎么会知道?”
沈墨皱起眉头:“难道有内鬼?”
林夏握紧手机,眼神坚定:“不管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们必须找到那处核心矿脉,阻止他们开采。不然,不仅小镇居民会有危险,整个鹿岭的生态都会被破坏。”
她看向郑先生:“您能回忆起那处核心矿脉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郑先生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好像在东山坡的深处,那里地形复杂,还有很多暗河,当年我只是大致探测到,没敢深入。”
沈墨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带警察去东山坡搜查!”
林夏点点头,又叮嘱道:“小心点,那里地形复杂,而且外设公司的人肯定设了埋伏。我们在这里等你们消息,有情况随时联系。”
沈墨和周怀安带着地质图离开后,庙内安静下来。
郑先生看着林夏,感激地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仅帮我解决了怪事,还救了我的命。”
林夏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以后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药,别再受惊吓了。”
就在这时,张驰突然指着庙外,脸色煞白:“那是什么?”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山坡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烟雾,直冲云霄。
林夏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郑先生颤抖着说:“不好,他们肯定是在开采的时候出了意外,有毒气体泄露了!”
林夏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沈墨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心里越来越急,看向张驰:“我们得赶紧去东山坡看看!”
两人扶着郑先生,快步朝庙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警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苍白:“林医生,不好了!东山坡那边发生了爆炸,沈警官他们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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