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出嫁
钱穗嫌弃地看了霍无双一眼，恨铁不成钢。
“为着林修贤？”
霍无双坦然点头。
“是的，如今我已经能随意出现在他面前，我可不想他往后退。”
“林修贤那张脸确实不错，我父亲说，他的学识很好，比我那个未婚夫，不知好了几何。”
“怎么，嫌弃你未婚夫？”
钱穗摇头，看向沈琳琅，小心开口。
“相比谨王，我更喜欢我未婚夫。”
霍无双简直没眼看，钱穗哪里是真的喜欢谨王，无非就是迷恋谨王那张脸，如今知晓谨王的隐疾，那点美好的印象全部破灭。
“你的喜欢，太肤浅了。”
钱穗撞了一下霍无双的肩膀，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感情就是由浅入深，才会密不可分。”
霍无双嫌弃的啧了一声，伸手点了点钱穗的脑袋。
“你最好只是在说感情。”
“琳琅，那荀湘灵呢？她真要跟你一同入府？”
沈琳琅摇头，嘴角扯出明显的弧度。
“放心，殿下都安排好了。”
是夜，荀东方和太子暗中勾结，操纵官员考核，泄露科举考题，私相授受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不过一个时辰就飞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皇宫里，烛火亮了整整一晚上，皇后坐在皇帝的身旁，贤妃跪在殿中。
“陛下近来头疾加重，皆是贤妃暗中给陛下下毒。”
楚凤君冲着心腹点头，立即有人将从德艺宫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
大大小小的瓷瓶，一共三十来个，谢翰思的脸比御膳房的锅底还要黑。
谢翰思冷冷看着贤妃，眼底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贤妃拼命摇头，她想开口辩解，可是她的嘴被破布堵住了。
“呜呜！”
“来人，传太医。”
不多时，几个太医提着医药箱走进来。
逐一验证，瓷瓶里装的全部都是毒药或是让人神志不清的药。
谢翰思的头疾，胃口不佳，疲惫不堪，头晕发虚，脚步虚浮，全部都能找到对应的毒药。
媚药在一堆毒药里，变成了最不显眼的那个。
“贱人，枉朕这么疼爱你们母子二人。”
谢翰思抄起手边的茶壶，朝着贤妃扔过去。
“嘭！”
茶壶跟贤妃的额头亲密接触，贤妃瞬间头破血流，温热的液体顺着茶水低下。
“带下去刺白绫，至于太子，关在东宫，等谨王大婚后再做惩处，霍长庚，你带队去守着东宫，不许一只苍蝇飞出来。”
“臣领命。”
楚凤君看了霍长庚一眼，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咳咳！”
“来人，扶陛下去休息。”
谢翰思离开，坤宁宫的正殿里，只楚凤君一人。
“谢翰思，你的死期，很快了。”
楚凤君眼神狠辣，下颚紧绷，扶着椅子把手的手青筋暴起。
为了报仇，她隐忍十几年，人前冷冰冰不在意的模样，是她人后咽下混着血水的伤痛维持的。
她不愿争宠，积极给谢翰思的后宫添人，那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怕半夜醒来，忍不住一刀插进谢翰思的心口。
多少次，已经摸到刀子，可是想起她的女儿，想起她被害死的儿子，因她破落的母家，她一忍再忍。
好在，就快不用忍了。
等把谢翰思送下去，她便替女儿选一封地，带着女儿离京。
她再不想卷入京城的浑水中，更不想女儿成为牺牲品。
十二月初六，沈家和谨王府，鞭炮锣鼓声此次彼伏。
沈琳琅一袭百鸟朝凤的大红嫁衣，凤冠霞帔。
牡丹花妝，妆娘手巧，在沈琳琅的额间绘了牡丹花钿，本就明媚张扬的五官，上完妝，轻易便将人眼球吸引过去。
“琳琅，真好看，像下凡历劫的牡丹仙子，谢尘那厮，还真有福气。”
霍无双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想哭。
“琳琅，我舍不得你。”
沈琳琅捏了下霍无双的下巴。
“都在京城住着，想我便去谨王府找我。”
“好，谢尘若是吃醋，我便翻墙进去。”
“不会，谨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霍无双仰起头，抬手抹了眼角的泪。
“待我成亲，我也要化牡丹妝，迷死林修贤那小子。”
凤冠太重，沈琳琅不能低头，捂着嘴轻笑。
“大小姐，林修贤已经够害羞了，你给他留点活路，他若是太激动晕过去，你的洞房花烛夜就泡汤了。”
霍无双噗嗤笑出声。
“就知道打趣我。”
外面鞭炮声响起，丫鬟和小厮吵嚷起来。
“谨王来接亲了。”
霍无双闻言，更想哭了，怎么有一种嫁女儿的错觉。
“谨王要是让你委屈了，尽管去找我，我不怕他。”
“好，我知道。”
沈琳琅也有些哽咽，看向偷偷在身后抹泪的花绾。
“花绾，帮我戴上盖头。”
哭得正起劲的花绾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琳琅。
“琳琅，你是不是糊涂了？”
沈琳琅和花绾的关系，京中没有几人知晓，所以花绾是跟着霍无双一块进府的。
“花绾，我救过你，但是你也救过我，而且你对我的好，我都能感受到，今日这盖头，你有资格帮我。”
花绾眼睛红肿，嗔怪地看了沈琳琅一眼。
“我本来就止不住眼泪，你还说这般催人泪的话，我的眼睛怕是要肿成核桃。”
花绾拿起盖头，走到沈琳琅的面前。
“琳琅，谢谢你，在我走投无路之时，给我活下去的理由，让我看到生的希望。”
沈琳琅握住花绾发抖的手。
“花绾，你也帮了我很多，给了我很多关心，你做的饭难吃，但是你做的糕饼从来都没有甜口的。
每次我去找你，茶水是我喜欢的，京中那些时兴的首饰，你总会给我买，到最后还要嘴硬说一句，你年纪大了，不适合戴小姑娘的玩意，花绾，我都明白。”
花绾抬手替沈琳琅拭去眼角的泪水。
“新娘子不许哭，妝花了会被新郎笑话的。”
“咚咚！”
“琳琅，是大哥。”
沈琳琅点头，花绾帮沈琳琅盖上盖头，霍无双开门让沈明朗进来。
沈明朗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沈琳琅，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他知道，他的妹妹，定是京中最漂亮张扬的新娘。
“琳琅，大哥背你出嫁。”
沈明朗在沈琳琅面前蹲下。
沈琳琅看着沈明朗的背，竭力将泪水憋回去，双手攀上沈明朗的肩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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