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好丧尸。
舒斓点头说：“是，很舍不得。”
她的直接让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的李厌离愣了愣，转头调整好表情，半真半假地说：“有你这句话姐姐死也瞑目了。”
舒斓问她：“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这个问题李厌离倒是没有想过，他想了想，说：“在你进到地下，天彻底黑掉之前。”
舒斓眉头紧皱，盯着他看了一会，重重地叹一口气：“行，那就这样吧，我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她提前一步走出房间，舒毛毛跟在她身后，与李厌离擦肩而过时，轻飘飘地斜他一眼，眼神好像在说：笨蛋。
李厌离看着她离开，上车，头也不回地去往另一个角落，沉默着重新隐身，离开九区基地。
舒斓好像真的很喜欢“安瑟琳”这个人，所以每次才会表现得那么不舍。
可“安瑟琳”是他用来靠近她的安全身份，他希望舒斓信任“安瑟琳”，但别投注过多的感情，这样过几年他死的时候她也不会太难过。
舒斓是最懂如何为自己规避伤害的人，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靠近。
她在想什么？
直到回去之后，李厌离还在想这件事，时常心不在焉。
“蒋骏，你去一趟南边，找到秦指挥官，去那帮她做点事。”
蒋骏反问：“你不是才回来吗？你直接在那叫我过去不就好了。”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废话那么多。”
“老大，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怪，我观察了你很久，你该不会…性取向和我一样吧？”
李厌离：“……来，把你的机甲穿上。”
蒋骏举起双手投降：“我认输，是，我知道秦晓霜指挥官是你拜把子的姐妹，但这些年你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不仅要把幸存者送给她，连丧尸也要送给她用。人们只记得她的好，却记不得你任何一点贡献，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呢？”
“你管我图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看现场版的晚会？允许你在那留到年后，前提是你能抵抗住咬人的欲望。”
刘天阳从门口冒出个脑袋：“老大我能去吗？我和这小子互相监督。”
李厌离心不在焉地点头：“可以，去吧。”
周雪凝也冒出个脑袋：“女王陛下，我可以去吗？我监督两位哥哥。”
“可以，叫我姐姐。”
周雪凝的小跟班们蹲在窗台上：“姐姐，我们……”
“去。”
“秦指挥官会同意吗？”
“她会的，她身边有一个异能者，杀你们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刘天阳说：“我知道！我听说过，秦指挥官的儿子是掠夺者，身上有无数种异能。”
蒋骏说：“老大身上不是也有很多异能？”
李厌离从容道：“我跟他比过，我输了。”
猜拳输也是输。
众丧尸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女王陛下是知道打不过人类，才会未雨绸缪，提前一步跟秦指挥官打好关系？幸好幸好，我可不想再被人类追杀。”
李厌离看向蒋骏，轻轻挑眉：“你看看人家小孩子，一下子就想通了。”
蒋骏无语：也就小孩好骗，他一句都不信。
“那阿雪不是又可以跟她妈妈见面？”
“耶，真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厌离抬手摸了一下耳机：“我先跟她打声招呼，让她做个准备。”
“那老大你呢？”
李厌离说：“我刚回来，就不去了。”
过了一天，耳机里终于有了声音：“歪歪歪，姐妹，我要的帮手在路上了吗？”
李厌离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听她说话就想笑的不治之症。
“还没有，有一群小游客想去看看热闹的人类世界，绝不咬人，是否允许他们随行？”
“来吧来吧，促进人和丧尸友好交流，我义不容辞。说起来，陨石掉下来的时候丧尸还活着吧。”
“嗯。”
“那你们不需要也找个地方躲一下吗？”
李厌离说：“嗯，我在这边挖个坑让他们钻进去就好。”
“那你这个老大当的还真够草率的，我去叫人给你们安排一片丧尸专座。”
蒋骏和刘天阳像中学生夏令营的团长一样，风风火火地带着小丧尸去九区看了一场晚会，回来时个个兴奋地跟认识的丧尸分享旅行经历。
“他们的生活过得真好，感觉就和病毒爆发之前一样。”
“那里的人都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呢！还有个漂亮姐姐问我要不要吃冰糖草莓，呜呜呜我吃不了。”
“他们叫我好丧尸！嘿嘿。”
北方到了冬天后，夜里总是呼呼的刮大风，听上去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哭嚎。
但夜晚是丧尸们最兴奋的时候，没有灯，他们就在街上四处疯跑，发泄着体内因为进食渴望而引起的躁动。
李厌离坐在最高的建筑上，躺着等待时间过去。
成为丧尸之后，要么自己想办法找乐子，要么放空思绪等待死亡。
变成丧尸并没有邪教徒想象的那么好，时间一长就会知道这样活着的状态很容易消沉。
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丧尸往南边跑，去找人类确认自己继续存在的意义。
到了半夜，他听见身边坐下一个小女孩，忐忑地问：“女王陛下，九区的人说，还有一年，人类就会彻底进入地下生活，再也不出来了，这是真的吗？”
李厌离睁开眼：“嗯。”
周雪凝失落地说：“那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也没办法送信给她。”
李厌离坐起来，转头看见小姑娘穿着的不再是校服，而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了各种颜色花朵，做工十分精细。
“你换新衣服了？”
周雪凝摸着裙子上的花轻声说：“嗯，我妈妈给我做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亲手给我做衣服。我这次去，她给了我一年四季的衣服，厚的薄的都有，可是我根本不怕冷。如果我一直戴着面罩不咬人的话，是不是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地底下？”
李厌离眼皮半垂，没有感情地陈述事实：“我说过，大概两年以后，我们就会逐渐腐烂，你想想看，你妈亲眼见到你在面前变成腐尸，今后会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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