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太沉重
第八十八章 太沉重
“我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不想拖累你。”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不伤人的理由。
“拖累？”霍轻烆缓缓站起身，“姜芩，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无能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将她逼至露台的栏杆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你的仇，我陪你一起报。你的路，我陪你一起走。你要的真相，我替你挖出来。这些，够不够？”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情感上，却贪恋着这份霸道的庇护。
看着她眼中的挣扎，霍轻烆终究是软下了心肠。
他叹了口气，然后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不会逼你。”他敛去所有的强势，只剩下无奈，“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求婚，永远有效。”
……
第二天，姜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时，陆欣星吓了一跳。
“姐姐！你这是去做贼了？”陆欣星咋咋呼呼地拉着她，“不是吧，我哥都滚蛋了，难不成是霍哥哥那家伙欺负你？”
“别胡说。”姜芩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
昨晚，她一夜未眠。
“切，还护着呢。”陆欣星撇撇嘴，随即眼睛一亮，贼兮兮地凑过来，“姐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霍哥哥，到底是什么感觉？”
姜芩脚步一顿。
什么感觉？
她也说不清。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麻。
“不知道。”她含糊地应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就是有感觉！”陆欣星立刻得出了结论，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进行洗脑。
“姐姐，你看啊，霍轻烆有钱有颜，有权有势，关键是他对你，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种绝世好男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看他为你做的那些事，收拾沈家，搞垮安家，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不比我那个蠢货哥哥强一万倍？”
“你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像个活阎王，可他看你的眼神，简直能拉丝！姐姐，你得抓住机会啊！”
姜芩被她念得头疼，索性走进一家高定店，想用衣服堵住她的嘴。
然而，她在店里，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轻烆的管家，福伯。
福伯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颔首：“姜小姐。”
“福伯。”姜芩礼貌地点头，“您来取衣服？”
“不是，是先生吩咐，让我来取一样早就定制好的东西。”福伯说着，从店员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姜芩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礼盒的logo她认得，是一家专门为故去之人定制遗物纪念品的店。
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多问。
倒是陆欣星，好奇地探过头：“福伯，这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福伯笑了笑，“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一件披肩的复制品。今天是夫人的忌日，先生每年都会让我准备一件。”
夫人？
霍轻烆的母亲？
姜芩心中一动。
关于霍轻烆的母亲，外界传闻甚多，都说她是陪酒女，身份卑微。
可姜芩知道，那不过是伪装。
霍轻烆的母亲，是她养父的妹妹，也是十二夜的顶尖特工。
“真孝顺啊。”陆欣星感慨道。
福伯闻言，眼眶却微微泛红，他看着姜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生他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年，夫人是为了保护一对夫妇，才会被仇家暗算，不幸离世。先生那时候还小，亲眼目睹了一切，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这些年，他一边疯狂地建立自己的势力，一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是想找到当年那对夫妇的后人，完成夫人的遗愿，护他们周全。”
零碎的记忆碎片，瞬间拼凑在了一起。
姜芩颤抖着声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口：“福伯，当年当年那对夫妇，女主人是不是叫云知意？”
福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姜小姐，您怎么会知道？”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原来是这样。
原来，霍轻烆母亲的死，竟然和自己的父母有关。
原来，她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和他母亲的死亡，是同一件事。
巨大的愧疚将她淹没。
她欠他的，原来不止是这份深情，还有一条命。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陆欣星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坏了，连忙扶住。
姜芩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她推开陆欣星，转身就往外跑。
她要见霍轻烆，她现在就要见到他。
姜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栋半山别墅的。
她冲进门时，霍轻烆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温婉，笑意清浅。
听到动静，霍轻烆转过身，看到她气息不稳地站在那里，眸色骤然一紧。
“怎么了？”他快步上前，想扶住她。
姜芩却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轻烆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瞬间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母亲，是为了救我的父母才死的？！”姜芩的情绪终于失控，她冲着他低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缓缓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芩芩。”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看着我。”
姜芩抬起朦胧的泪眼。
“这不是一笔需要你偿还的债。”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母亲当年没能护住他们周全，是她一生的遗憾。我找了你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背负什么，只是想完成她的遗愿。”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心口。
“姜芩，当年，我母亲拼了命想保护你的父母。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
姜芩怔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这份感情，太重了。
最终，她只能沉默。
霍轻烆没有逼她。
他只是用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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