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秘密经不起拷问
第三百六十八章 秘密经不起拷问
吴美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有的节奏，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跑了？”
她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两条狗能跑到哪儿去？追回来就行了。”
王嫂的声音更低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海市就这么大，他们身无分文，也跑不远。只是……”
吴美玲终于放下了勺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只是什么？”
“我担心他们会去找霍峻或者苏焕。”
吴美玲笑了，那笑声清脆，却不带任何温度。
“找他们？你觉得霍峻会见两个背主求荣的东西？顾煜宸是什么货色，苏焕现在比谁都清楚。至于肖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连给苏焕提鞋都不配。”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精心打理的花草。
“告诉下面的人，把人抓回来就行，别弄死了。尤其是肖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定要小心，还有那只镯子，还需要他们当个引子。”
“是。”王嫂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
夜幕再次降临，小楼里的气氛却不复早晨的轻松。
王嫂再次走进书房时，吴美玲正对着一盘残局发呆，指尖捏着一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人呢？”
吴美玲没有回头，声音已经透出了几分冷意。
王嫂的头垂得更低了：“……还没找到。我们查了所有车站、码头，都没有他们的购票记录。也派人去了他们可能投靠的黑市和所有能落脚的小旅馆，一无所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啪！”
吴美玲手中的棋子被重重拍在棋盘上，震得其他棋子都跳动了一下。
“人间蒸发？”
她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两个身无分文的丧家之犬，能在海市人间蒸发？王嫂，你跟我多少年了？这种话你也信？”
王嫂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大小姐，他们逃走时撬开了窗户，屋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看守的人也说没听到大的动静，应该是自己逃走的。”
吴美玲眯起眼睛，一步步走到王嫂面前。
“自己逃走的，就能凭空消失在海市？他们没有钱，没有关系，连一张海市的地图都未必认得全！他们拿什么来躲开我们撒下去的天罗地网？”
她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敲在王嫂的心上。
“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就算是把海市的地皮给我翻过来，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我挖出来！”
又是三天过去。
肖珊和顾煜宸依旧音讯全无。
“哐当——！”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吴美玲狠狠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书房里一片狼藉。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吴美玲胸口剧烈起伏，原本一丝不苟的妆容都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王嫂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
“四天了！整整四天！两个大活人，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告诉我，他们是长了翅膀飞出海市了吗？！”
她的怒吼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王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息怒！我们的人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太蹊跷了。”
“蹊跷？”
吴美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步上前，一把揪住王嫂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
“现在知道蹊跷了？我早就该想到！不是他们能跑，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她双眼赤红，死死盯着王嫂。
“今天有人故意在背后破坏我的计划，那就肯定不会轻易让我得逞。但我绝不会就这么放弃。”
吴美玲一把推开王嫂，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我在海市的人手有限，跟他硬碰硬，只会吃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人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太天真了。”
吴美玲走到桌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襟，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雅。
她看向王嫂，缓缓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备车，准备一份厚礼。”
王嫂一愣：“大小姐，我们这是要去……”
吴美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去见王部长。”
“在海市这片地界上，他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王部长的办公室里，空气沉闷得让人透不来气。
红木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但他面前的茶水却已经凉透。
吴美玲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轻轻推到桌子中央，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微笑。
“王部长，一点小小心意，从广市带过来的特产。”
王部长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美玲啊，有话直说。你知道我这里不是喝茶聊天的地方。”
吴美玲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既然部长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软禁的两个人，肖珊和顾煜宸，跑了。”
王部长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终于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疲惫和不耐。
“吴小姐，这是你的家事。人是从你眼皮子底下跑的，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我让你和你的手下留在海市，已经是看在多年合作的情分上。你的人，你自己管。”
“我自己管？”
吴美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收起笑容，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股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过去。
“王部长，你是不是忘了？肖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我撬动陈家家产最重要的砝码！苏焕那边的玉镯子迟迟没有进展，我不能连陈家的这条线也断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王部长的耳膜上。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软禁他们？不就是为了我们共同的‘项目’吗？现在人跑了，你跟我说这是我的‘家事’？”
王部长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下来。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全城通缉？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把霍峻的目光彻底吸引过来吗？”
吴美玲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眼神锐利地扫过王部长。
“我不要你通缉，我要你用你的力量，把他们找回来。悄无声息地找回来。”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威胁。
“王部长，你想想看，他们两个人，身无分文，能在海市消失得无影无踪，背后要是没有霍峻的手笔，你信吗？”
王部长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无法反驳。
吴美玲步步紧逼，走到了办公桌的侧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如果他们真的落到了霍峻手里，被带进了军区审讯室……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关于玉镯，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他们又能知道多少？有些秘密，可经不起审讯室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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