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大义灭亲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义灭亲
这一刀补得，真是又准又狠，直插心脏，不留活路！
“好好好，换作以前，说不定还真行。”
姚志国一边笑着，一边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
“只要我一个电话，确实有人会上赶着巴结。”
“但是梦梦啊，现在不行了啊！”
那种无力回天的悲哀，顺着电话线，都没能传达到那个愚蠢的大脑里。
姚梦梦愣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
“为什么？”
“凭什么不行？”
“你不还是那个姚局长吗？”
那一声“姚局长”，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姚志国最后的理智。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就像是一张面具，被人生生撕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灰败、绝望，甚至有些狰狞的脸。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黑色话筒。
“姚局长？”
姚志国对着话筒，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梦梦，你听好了。”
“因为你爸爸我，现在正在被隔、审查呢！”
电话那头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可姚志国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此时此刻，革委会的陈主任，就坐在我对面！”
“他就坐在那，喝着茶，竖着耳朵，听着你给我打的这通电话！”
“从你刚才那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我以前是怎么以势压人的，是怎么滥用职权的……”
“他全都听进去了！”
姚志国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恭喜你啊，我的好女儿。”
“你这一通电话，不仅没能让我帮你出气，反而给我的罪证上，又重重地添了一笔！”
“本来我可能只判个几年。”
“现在好了，托你的福，我这牢底怕是要坐穿了！”
“这下年限又涨了，指不定这辈子我都出不来了！”
“怎么样？”
姚志国对着话筒嘶吼，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你现在满意了吗？”
“你开不开心啊？！”
电话那头的姚梦梦，整个人都傻了。
她握着听筒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父亲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
隔、离审查？
坐牢？
这怎么可能？
在她心里，父亲一直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大树，怎么可能会倒？
“爸……”
姚梦梦的声音都在发抖，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惊恐。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别吓我啊，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一句“开玩笑”，彻底点燃了姚志国心底那座压抑已久的火山。
“我看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姚志国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话筒差点被他捏碎。
那一刻，他是真的暴怒了。
不仅仅是因为绝望，更是因为这个女儿的愚蠢，愚蠢到让他感到窒息。
“我他妈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女儿！”
咆哮声在狭小的隔、离室里回荡，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
“把你送到乡下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你避风头！是为了让你老老实实地去改造！”
“你倒好！”
“你不好好干活，不夹着尾巴做人，一天天的给我打这些电话干什么？！”
“你以为我是谁？”
“我是天王老子吗？！”
“是不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你摘下来？！”
姚志国的口水都喷到了话筒上，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什么破事都要我给你解决，什么委屈都受不得！”
“现在好了，大家都完了！”
“我也懒得再听你废话了。”
姚志国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姚梦梦，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从今天起，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以后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吼完最后这一句，姚志国没有丝毫犹豫。
“啪！”
一声巨响。
他重重地把话筒砸回了座机上。
那声音大得惊人，仿佛砸断的不是电话线，而是他和女儿之间最后的牵连。
挂断电话后，姚志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隔、离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姚志国那粗重的呼吸声，像是个破风箱一样拉扯着。
陈主任看着这一幕，却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看透一切的戏谑。
“啪、啪、啪。”
陈主任不紧不慢地鼓起了掌。
掌声清脆，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如泥的姚志国。
“姚同志，真厉害啊。”
陈主任啧啧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又带着几分佩服。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护着自己女儿呢？”
“这断绝关系的好戏，演得可是真逼真。”
“怕我不只是查你，还要顺藤摸瓜去查她？”
“怕她那张没把门的嘴，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把你彻底送上断头台？”
陈主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哪是断绝关系啊。”
“这分明是弃车保帅，想让你那个宝贝闺女从这烂泥潭里摘出去啊。”
“真是父爱如山，感人肺腑。”
姚志国那张原本如死灰般的脸上，听了这话，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极力想维持住那种决绝和愤恨的表情，试图掩盖眼底那一抹慌乱。
“陈主任，你这就说笑了。”
姚志国干笑两声，声音听起来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刚才那一通电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不知死活的孽女，几句话就把我的老底都给掀了。”
“她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还要上来踩我两脚啊！”
姚志国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对面。
“这么个把我往绝路上逼的讨债鬼，简直是把我害惨了！”
“我现在恨不得没生过她，我还管她干什么？”
“这种祸害，哪怕是现在就在外面被人打死，我姚志国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陈主任，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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