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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番外6:第十八年雪(沈辞1)


第一百四十四章  番外6:第十八年雪(沈辞1)

沈辞渐渐把公司的重心移到了国外。

他变得和儿时算命的老先生说中那句话一样,四处漂泊、四海为家。

海外的公司研究起了新科技领域,乘着东风,风生水起。

人年长了些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

也愈发热爱起极限运动,甚至说得上是痴迷的程度了。

爬山、攀岩、滑雪、赛车。

他爱上了这种濒临死亡时的刺激,只有这样,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才能勉强触动一下。

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那场车祸是突如其来的。

在横跨太平洋的公路上,拐弯处,跑车失控。

跑车碎裂的挡风玻璃被风敲打,发出  “咔嗒咔嗒”  的脆响。

意识模糊时,他竟然无厘头地联想到了和那年挪威别墅里壁炉柴火崩裂的声音。

沈辞半陷在变形的驾驶座里,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鲜血浸透裤子。

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

他没有做无谓的动弹。

竟然就这样倘然地接受着死亡来临。

他盯着车顶凹陷处交错的纹路。

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沈氏集团季度报表。

也不是母亲上周在越洋电话里的叮嘱。

而是十七岁那个雪天,郁梨蹲在挪威别墅的院子里,捧着新鲜采摘的草莓,仰着头朝他笑的模样。

那时她穿着米白色的小熊图案羽绒服,站在风雪里朝他比划:

“沈辞哥哥,这个最甜,给你吃。”​

仅此一颗的草莓,她给了他。

救援车的顶灯在远处亮起时,沈辞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那是他们在挪威过的唯一一个新年。

雪下了整整一夜,别墅前的草坪被厚厚的积雪盖得严严实实,踩上去能没到脚踝。

他故意迈开长腿往前走,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回头时总能看到郁梨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把脚放进他的脚印里。

她走得跌跌撞撞,羽绒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有一次她没踩稳,踉跄着差点摔倒,却还是倔强地挺直腰板:“我很快就能追上你,沈辞哥哥才不算厉害!”​

医院的消毒水味将沈辞拉回现实。

左腿被固定在厚重的金属支架里,疼痛感让他反应过来。

他没死成。

沈辞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从出生起,他天然地就拥有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

金钱、房子、股票、甚至是京市最贵的地段的大楼。

沈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他一根独苗。

他被金钱和权势滋润着长大,肆意任性。

可后来这些带给他的东西也成了诅咒和束缚。

沈辞病了,却只能活着,活下去。

以沈家继承人的身份。

他断了腿。

医生说  “至少卧床半年,后续还要看恢复情况,可能会影响正常行走”  时,他只是淡淡  “嗯”  了一声。

沈夫人接到消息却连夜从国外赶了过来。

病床边絮絮叨叨地说  “董事会已经在讨论替换负责人了”

“沈氏的股价这星期跌了五个点”。

沈夫人罕见地带了哭腔,问他还不肯安定下来以后老了怎么办。

他没有问起郁梨的近况,沈夫人也默契地没有提及。

可当母亲提到  “挪威那栋别墅上个月卖掉了,买家是个华人企业家”  时,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突然蜷缩起来。

“什么时候卖的?谁同意的?”​

“上个月中旬,”

沈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却被他微微偏头躲开。

“你这几年一直不回去,留着也只是落灰。再说去年你回来时不是说……  不想再想起那里的事了吗?”​

沈辞闭上眼,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不想再想起?怎么可能不想。

雨夜里,雨声哗啦,在这样安静的时刻,他的脑海会特别的喧哗。

那些在挪威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像  “正常人”  的时光。

高三寒假,母亲最初提议去挪威过春节时,他其实是拒绝的。

他讨厌冬天的冰冷孤寂感。

可当他看到郁梨趴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旅游手册上的雪山照片眼睛发亮,手指轻轻戳着照片里的滑雪者时。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那就去吧,不过你要是摔跤了,我可不会扶你”。​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别扭得可笑。

明明想让她开心,却非要用强硬的语气掩饰。

挪威的冬天终日不见阳光,十点天亮,下午三点天就黑了。即便如此,那段时间却是他跟郁梨一生中关系最明朗的时刻。异国他乡,他们一起在夏威夷冲浪,去休斯顿捡戒指。冬天的时间很漫长,两人面对面在火炉旁烤着火,

那段日子里,白天他们会去附近的雪山滑雪场,郁梨穿着粉色的滑雪服,像个小团子一样在雪地里跌跌撞撞。

他嘴上说着  “笨死了”,却会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在她快要摔倒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

有一次她滑得太急,直接撞进他怀里,带着雪气的呼吸扑在他颈间,让他的耳朵瞬间发烫。晚上他们坐在壁炉旁,郁梨靠在沙发上看言情小说哭得稀里哗啦,他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看书。

偶尔她会突然凑过来,用手语比划着故事里的情节。

他还记得有一次,已经是深夜了。

郁梨突然拉着他的袖子,比划着  “我饿了”。

他无奈地起身去厨房,翻遍了冰箱,只找到几个番茄和鸡蛋。

那是他第一次做饭,鸡蛋炒糊了,番茄也没去皮,甚至忘了放盐。

可当他把一碗卖相糟糕的番茄炒蛋端到郁梨面前时,她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还竖起大拇指,

她的眼里满是赞赏:“好吃!沈辞哥哥好厉害!”​

那时的番茄炒蛋明明那么难吃,她却吃得那么开心。

是因为那是他做的,还是因为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失望?​

雪停了以后,他们在院子里堆雪人。

郁梨不小心在雪地里滑倒了,坐在雪地里委屈地瘪着嘴。

他跑过去拉她,垂眸时看到她圆圆的脸蛋被冻得通红,一半藏在小熊帽子里,一半露在外面,鼻尖上被动的红彤彤的。

他突然觉得那样子胖乎乎的很可爱,可脱口而出的却是:“太重了,差点拉不起来。”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明明是想夸她可爱的。

可郁梨却没有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

从那以后,郁梨却开始不肯吃晚餐了,每次吃饭时都只夹几口蔬菜。

“要减肥,不然沈辞哥哥又说我重”。

他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又或者是嘴挑不想吃家里的菜,便开始偷偷研究菜谱。

他学会了做她喜欢的草莓布丁,学会了做她念叨了很久的糖醋排骨,甚至学会了做造型可爱的小熊饼干。

每次看到郁梨吃得开心,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可后来呢?他是怎么把这份温暖推开的?​

是在母亲提出要让他和郁梨订婚时,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说  “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哑巴订婚”?

是在郁梨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哭着跑回家找他时,他却不耐烦地说  “别烦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还是在郁梨拿着自己画的画,想要给他看时,他却一把推开,说  “幼稚死了,我没时间看这种东西”。​

他亲手把那个会对着他笑、会给她塞糖、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开心很久的郁梨,推得越来越远。

直到有一天,他回家时,发现郁梨的房间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他这么多年来送给她的所有东西。​

母亲告诉他,郁梨搬走了,和她的学姐一起住。

他当时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  “终于清净了”。

可当他看到郁梨和谢今逢一起出现在宴会上,她对着谢今逢笑,用手语和谢今逢交流,眼里满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郁梨的存在,早已把她的温暖当成了理所当然。​

出院后,沈辞把公司在国内的事务交给副手。

沈辞总是在雪天想起郁梨。

所以,他离开了那个常年下大雪的地方,搬到了四季分明的国家。

这里冬季短暂。

一年只有四分之一的冬季,他才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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