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倒计时两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倒计时两天
距离婚礼只剩两天。
郁梨整理着旧物。
翻找到从前拍的照片是，在看到沈夫人抱着自己的画面，她的动作顿住。
自去年秋天搬离沈家后，她回去看沈夫人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
沈辞的冷漠与羞辱让她抗拒和愤怒，她不想回去，想避免见到他。
但沈夫人的好，郁梨是始终记在心里的。
那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沈夫人总把最好的点心留给她，冬天会提前给她的房间烘暖被子，甚至在沈辞故意撕坏她作业本时，偷偷帮她粘好。
还塞给她一颗水果糖，轻声说 “别跟那臭小子一般见识”。
如今她要结婚了，婚礼前若不去跟沈夫人打个招呼、正式邀请她来观礼，总觉得心里缺了块儿，不够圆满。
“在这儿发呆多久了？”
熟悉的温热气息忽然从身后裹来。
“明天就要试妆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准备好？”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腰上，温柔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忽然低落的情绪。
郁梨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谢今逢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眼神里满是纵容。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我想回趟沈家老宅，见见沈夫人。我还没正式邀请她去我们的婚礼呢。”
“嗯？” 谢今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知道郁梨向来重情义，也明白她只惦记着沈夫人的好，对沈辞早已释怀。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想去就去，有我在，不用怕。”
——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
谢今逢开着车，载着郁梨往沈家老宅的方向去。
车子驶进熟悉的林荫道，路边的梧桐叶随风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郁梨看着窗外，心里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沈夫人会不会怪她这么久不联系，更怕撞见沈辞，徒增尴尬。
车子停在沈家老宅门口。
谢今逢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替郁梨打开车门。
他体贴地伸手扶着她的手腕：“别怕，我陪着你。”
两人推开大门，院子里的景象让郁梨脚步一顿。
曾经那棵被砍的梨树剩下的光秃秃的树桩不见了，重新被种上了新的树苗。
老树桩隐藏在杂草里，不细看甚至不会发现。
她想起小时候，每到春天，梨树上就会开满白色的花。
她和沈辞喜欢在树下捡花瓣，攒起来夹在书里。
如今树没了。
那些模糊的、掺着委屈的回忆，好像也跟着散了。
“梨梨？”
屋里传来沈夫人惊喜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
沈夫人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鬓角多了几根白发。
听说自从沈辞给沈氏带来一系列负面信息后，沈夫人都气晕了。
但看到郁梨的瞬间，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郁梨的手摸了又摸。
像孤寡老人被子女抛弃一般。
“你可算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结婚前都不会来了呢。”
她拉着郁梨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眶渐渐发红。
“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出落得这么漂亮了，皮肤也白了，今逢这孩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谢今逢站在一旁，笑着打招呼。
“沈阿姨，谢谢您以前一直照顾梨梨。以后有我在，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的语气温和中很是坚定，是对郁梨明确的珍视。
“梨梨这孩子懂事，从小就省心。”
沈夫人叹了口气，拉着两人往屋里走。
“是我们家沈辞没福气，不懂珍惜，以前做了那么多蠢事，让你受了委屈。阿姨给你道歉，”
进屋坐下，沈夫人亲自给他们倒了杯茶。
茶叶在水里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郁梨握着温热的茶杯，轻声说。
“阿姨，您别自责，这不怪您。”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请帖，双手递到沈夫人面前。
“阿姨，我和今逢下周六结婚，真心想请您去观礼。您要是能来，我会特别开心的。”
沈夫人看着请帖上精致的花纹，又看看郁梨真诚的眼神，眼眶瞬间红了。
她连忙接过请帖：“去！阿姨肯定去！能看着你结婚，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 “噔噔” 的脚步声。
沈辞从楼上下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齐，却难掩眼底的疲惫，眼下的乌青很明显，像是很久没睡好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谁都没有说话。
郁梨的心跳快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往谢今逢身边靠了靠，手里的茶杯微微收紧。
她没想过会这么巧撞见沈辞，更没打算邀请他，毕竟过去的伤害不是一句 “原谅” 就能抹平的。
谢今逢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安抚她。
沈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沈辞，你下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梨梨和今逢来看我了。”
她故意把手里的请帖往身前藏了藏，不想让沈辞看到，免得又生事端。
沈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郁梨身上，又快速移到她和谢今逢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像是失落，又像是不甘。
他的视线扫过沈夫人放在膝上的请帖，烫金的边缘在光线下格外显眼，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表情。
沈辞头也不回地转身快步上楼 。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留下，更没资格被邀请。
郁梨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心里没有波澜，只轻轻舒了口气，继续跟沈夫人聊起婚礼的细节。
“阿姨，婚礼场地选在郊外的庄园，到时候会有专车去接您，您不用操心交通。”
沈夫人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叮嘱。
“好，阿姨都听你的。你结婚那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阿姨打电话。阿姨给你准备了点陪嫁，到时候让管家给你送过去。”
眼看快到中午，两人起身告辞。
沈夫人送他们到门口，拉着郁梨的手依依不舍：“有空常来看看阿姨，别结婚了就把阿姨忘了。”
“不会的，阿姨。” 郁梨眼眶有些发热，轻轻抱了抱沈夫人。
车子驶离沈家老宅，郁梨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大门。
终于给过去的温暖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谢今逢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这下放心了？”
郁梨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满是依赖。
“放心了。有你在，还有阿姨的祝福，我觉得特别幸福。”
——
沈辞回到房间。
他关上门，背靠在门板坐在地上上，大口喘着气。
他刚才在楼梯拐角，清清楚楚看到了他母亲手里的请帖 。
那是属于郁梨和谢今逢的婚礼邀请，却没有他的份。
她没想邀请他。
他走到桌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郁梨递请帖给沈夫人时的真诚。
她靠在谢今逢身边时的安心。
还有她看到自己时的平静……
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他不高兴，就会故意撕郁梨的作业本。
看着她蹲在地上，一边捡碎纸一边偷偷抹眼泪，他心里就会莫名的痛快。
可每次第二天，郁梨都会把粘好的作业本给他看，还会笑着说 “沈辞哥哥，我粘好了，你别生气了”。
那时他以为，郁梨永远不会离开他，。
她会一直像影子一样跟着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走。
可现在，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甚至连一场婚礼的邀请，都吝啬给他。
他打开抽屉，翻出以前偷偷存的郁梨的照片 。
那是他趁郁梨不注意时拍的，照片里的她正蹲在梨树下捡花瓣，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他轻轻抚摸着屏幕，声音沙哑：“梨梨，我错了…… 可你怎么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回答他的，只有房间里的寂静。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可沈辞的世界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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