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外有人，没想到吧？
李铁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手心全是汗。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线，就等着纪良一句话。
张为民笑嘻嘻，有恃无恐的劲儿一点没少。
“纪局长，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放我走，大家相安无事。你抓我，苏家就得给我陪葬。你的前途还有那个女人的命和名声，你自己掂量。”
在李铁和所有特警队员都扭头看着纪良，眼神全是震惊和不解。
他们拼死拼活地追到这儿，难道就因为一个女的，要把这煮熟的鸭子给放飞了？
那牺牲的兄弟花的功夫不是都成了笑话？
可苏家在省里的分量，他们这些下面当差的也多多少少听过，那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纪良一个人身上。
纪良没说话，他看着张为民的眼神看不出底下是暗流还是死水。
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张为民说的那些话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眼前一帧一帧地放。
苏晴流着泪质问他的样子，苏晴她爸苏文华那张疲惫的脸，还有那七条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命。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公道和正义，另一边是那个让他动了心，现在却可能被他亲手推进深渊的女人。
他捏着那张内存卡。
“纪良，你他妈在犹豫什么！”
李铁看他半天不说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这老狐狸就是在诈你！他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你放了他怎么跟上面交代？怎么跟死去的兄弟交代？”
纪良的嘴唇动了动，嗓子眼干得厉害。
他知道李铁说得对。
可万一张为民说的是真的呢？
那个后果他不敢想。
看到纪良脸上的犹豫，张为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情无义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
苏晴就是纪良的软肋。
“纪局长，时间不等人啊。”
张为民慢悠悠地把那个文件袋往车窗外递了递，作势要扔出去。
“你要是不选，我就帮你选。我把它交给风，让老天爷来决定苏家的命运怎么样？”
“你敢！”
纪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特警们立刻跟着把枪口往前压了压。
“你看我敢不敢。”
张为民脸上的笑没了，换上了一副亡命徒的疯狂。
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纪良突然笑了。
张为民听进耳朵里，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为民，你演得很好。”
纪良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免提键。
“不过，有个人可能比你演得更好。”
电话接通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通过纪良衣服上的微型麦克风传到张为民的耳朵里。
“张总，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通话。”
张为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这个声音……是苏文华！
“苏……苏董？”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那份所谓的‘证据’我已经让律师团队看过了。”
“上面的签名确实是我的，但是报告的内容，包括那些数据都是伪造的，十几年前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签下那份合格报告，今天，你还想用同样的方法来脱身？”
张为民的脑子嗡的一下彻底懵了。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苏文华冷笑一声：“纪良在决定对你动手之前，就已经把所有最坏的可能都告诉了我，包括你手里可能握着这份东西。”
“是我主动让他查的，苏家就算伤筋动骨，也绝不会再受你们这种人的威胁！”
“动手！”
纪良没再给张为民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声令下。
李铁第一个冲了上去，用枪托狠狠砸开车窗玻璃！
清脆的碎裂声中，张为民错愕惊恐。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手里这张王牌怎么就成了一张废纸？
纪良不是应该为了女人放弃一切吗？
这跟他想的剧本一点都不一样！
“不！这不是真的！苏文华你在骗我！”
张为民疯了一样，隔着破碎的车窗对着纪良手机的方向嘶吼。
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没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几个特警冲上去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还在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骂苏文华过河拆桥，骂纪良不讲道义。
纪良没理他，对着手机那头说了一句：“苏董，谢谢您。”
“该说谢谢的是我。”
苏文华带着解脱后的疲惫。
“这个压在我心口十几年的石头总算是搬开了，晴晴那边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
纪良挂了电话，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张为民跟前，蹲下身子。
“张老板，这种感觉怎么样？”
张为民抬起沾满灰尘和玻璃碴的脸，眼睛里全是血丝，瞪着纪良。
“纪良，你别得意！就算我进去了，你也别想好过！苏家的事没那么容易完！那七条人命是真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法律会给出答案。”
纪良站起身，挥了挥手。
“带走。”
……
张为民落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市。
那些曾经被他欺压过的商户，奔走相告，甚至有人在市政府门口放起了鞭炮。
药监局里所有人都跟过年一样。
林小美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纪良的办公室。
她以为纪良会陷入两难，甚至会为了苏晴做出让步。
可他没有。
他不仅没让步，还反过来把苏家变成了自己手里的把柄，一刀就把张为民捅了个透心凉。
“纪局，喝水。”
林小美把茶杯放到他手边。
“接下来是不是该处理苏家的事情了？”
她问得很小心，像是在试探。
现在张为民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家身上。
那份报告虽然被苏文华说成是伪造的，但当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调查。
纪良现在是办案的英雄，也是决定苏家命运的阎王。
他会怎么做？
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卖苏家一个人情？
还是公事公办，把这件陈年旧案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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