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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雪还没化,骨头先开口了


应竹君立在梅岭之巅,风如刀割,卷着未歇的碎雪扑打在脸上。

她望着眼前这片乱葬岗——枯枝交错如鬼爪,残碑倒伏,白骨散落于冻土之间,仿佛大地张着嘴,吐出无数未能安息的冤魂。

三日前七皇子伏诛,京中鼓声未绝,可她的耳中却始终回荡着另一重声响——那是在【观星台】上窥见的星轨异动:南斗将熄,青气自北蜿蜒而起,缠绕北斗,似有无形之手,在暗中拨动天命之轮。

而城东三坊接连七个孩童昏厥,唇现青痕,脉若游丝,御医束手无策。

这不是病,是祭。

她指尖微颤地抚过腰间玉佩。

那枚母亲留下的旧物,此刻正隐隐发烫,像是与什么遥远的东西产生了共鸣。

就在昨夜,她翻遍《暗龙卫密录》残卷,终于在一页焦黑边角处,寻到了一行字迹:“初代统领沈烬,沈氏嫡系,奉旨建‘影’‘刃’‘枢’三营,统号‘暗龙’。”

那一瞬,她呼吸停滞。

沈烬——母亲临终前最后念出的名字。

而“暗龙卫”,竟非九王爷封意羡所创,而是百年前由她母族一手缔造的秘密力量。

那枚玉佩背面篆刻的古纹,与密录封印印记完全一致,如同血脉相认的信物。

原来,玲珑心窍并非偶然开启。

它是归墟遗脉的钥匙,是沈氏一族以血为引、封印千年的传承之府。

她不能再等。

翌日便奏请北巡边防,查军械虚实,顺道勘察北境地脉异动。

皇帝本欲驳回,却被她一句“朔望阴盛,恐伤国本”点中心忧——近日宫中已有宦官夜见鬼影,皇嗣寝殿频闻哭声。

最终准其节制幽、并二州军务,持节北行。

临行前夜,封意羡亲自登门。

玄袍未卸,眉宇凝霜。

他带来一顶特制暖轿,内嵌机关铜炉,可抗极寒;又遣十名精锐暗卫随行,皆闭气匿息之辈,行走如影。

“若遇不测,”他递来一枚赤金符纸,边缘刻龙鳞纹,“燃此符。”

她目光一凝——那是“龙鳞火”,唯有亲王血脉方可启用,一旦点燃,整个暗龙卫体系将为之震动,千里驰援。

她微微颔首,接过符纸,却没有收进袖中,而是悄然将其封入玲珑心窍深处。

不是不信他。

而是这一程,她不能连累任何人。

她要的不是援兵,是真相。

更要亡魂的证词。

风雪三日,马车陷于深谷,众人徒步攀山。

韩十三断后,左肩旧伤渗血,却始终一声不吭。

他是从冷宫活着跟出来的,知道小姐此行,不只是为了查案。

梅岭深处,荒坟累累。

根据密录残图所示,他们找到一块半埋于雪中的残碑,上书“影七”二字,已被苔蚀大半。

“挖。”应竹君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韩十三亲自执镐,一下一下凿开冻土。

半个时辰后,铁器触到硬物。

一具披甲尸骸渐渐显露——铠甲斑驳,铭文尚存:“影字营·第七队·戍北元年”。

更令人震骇的是,尸体胸前甲片碎裂,卡着半枚铜牌,纹路扭曲,却与她玉佩上的图案严丝合缝,如同断裂的双生符。

老陈头踉跄上前,颤抖着跪倒在尸旁,老泪纵横:“这是……沈统领的亲兵!当年宫变之夜,三百影字营尽数覆没,只为护送夫人与小姐离京……这牌子,是‘信火令’,传令之用……”

他忽然浑身剧颤,抬头看向应竹君,眼中满是惊惶:“小姐……您腰间的玉佩……莫非是……‘心钥’?!”

话音未落,狂风骤起。

整片乱葬岗仿佛被唤醒,积雪簌簌滑落,枯树摇曳如招魂幡。

那具尸骸的手指,原本紧攥成拳,此刻竟缓缓松开——掌心赫然压着一片残帛,墨迹斑驳,写着三个字:

“勿启归墟。”

应竹君俯身欲取,忽觉玉佩滚烫如烙铁,玲珑心窍剧烈震颤,仿佛内部某座殿阁即将自行开启。

一股古老而悲怆的记忆碎片冲入脑海——火焰、锁链、女人的哭喊、婴儿的啼哭,还有那个背影,披甲执剑,立于火海之中,回眸望她一眼,嘴唇开合,无声道:

“活下去。”

她猛地退后一步,冷汗浸透内衫。

就在此时,天色骤暗。

乌云翻涌如墨潮,风势暴涨十倍。

远处山脊传来低沉轰鸣,似有巨物将倾。

韩十三猛然将她往身后一拉:“小姐小心——!”

下一刻,一声巨响撕裂长空。

雪峰崩塌,万钧之势直扑而来。

雪崩来得毫无征兆,却像一场迟到了百年的清算。

万钧雪浪自峰顶倾泻而下,如天河倒灌,裹挟着碎石与寒冰,轰然砸落。

韩十三只觉耳中一声炸响,本能地扑向应竹君,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向岩壁凹陷处。

下一瞬,巨石碾过他的左臂,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小姐……快走!”他咬牙嘶吼,右手指向塌陷的山腹裂口——一道幽深洞穴在崩塌中显露,仿佛大地张开的咽喉。

应竹君伏在乱石之间,喉头一甜,却强行咽下。

她不能倒。

身后是忠仆的血,眼前是三百亡魂的冤,而胸口那枚玉佩,正灼烧如烙铁,几乎要穿透肌肤,直抵心脉。

她踉跄爬起,扶住韩十三尚能行动的右肩,将他拖入洞中。

暗五紧随其后,以布巾死死扎住断臂止血。

风雪咆哮着堵住了洞口,光线骤灭,唯有玉佩散发出微弱青光,映照四壁嶙峋。

“撑住。”她低声说,不是对韩十三,也不是对任何人,而是对自己。

玲珑心窍在她识海中剧烈震颤,仿佛有某种古老封印正在松动。

她闭目凝神,心念一动,意识已沉入仙府。

【书海阁】。

十倍流速的时间在此刻成了她唯一的生路。

烛火摇曳,卷帙浩繁,尘埃在光影中缓缓浮动。

她疾步穿行于书架之间,指尖掠过一部部古籍残卷——《摄魂引》《归墟志》《阴兵录》……终于,在角落一堆蒙尘手札中,她寻到半册泛黄残篇,标题仅余两字:“召灵”。

字迹斑驳,墨色浸染,似曾被血浸透又晾干。

她逐字细读,心跳渐沉。

“魂不自归,需有信物为引;志不断绝,方能重聚形神。然怨气蚀心,若无同源之血、共誓之志,则召者反噬,神识溃散。”

她的目光落在铜牌上。

那半枚残符仍贴于掌心,纹路与玉佩契合之处,竟隐隐浮现出一丝血丝般的红线,如同血脉相连。

母亲的血脉……沈氏的誓约……还有那一句无声的“活下去”。

她忽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召唤。

这是传承的试炼,是意志的交接。

她必须成为沈烬意志的延续者,否则,连靠近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她盘膝而坐,将铜牌置于眉心,默运心法,引导玲珑心窍加速。

百倍时间之下,外界一日,心窍之内已是七日轮回。

第一日,她梳理《摄魂引》残章,推演“融志”之法——非以术控魂,而是以心承愿,将己身化为容器,接纳亡者未竟之志。

第二日,她追溯铜牌上的魂印,发现其内藏一道极细微的神识烙印,指向北境某处地脉节点,正是朔望邪阵的核心所在。

第三日至第五日,她反复推演失败后果:若意志不坚,便会沦为怨灵寄宿之躯,神智尽失,沦为行尸走肉。

第六日深夜,她在幻境中见到了火。

漫天烈焰焚城,宫墙倒塌,哭喊声此起彼伏。

一支黑甲军队逆火而行,铠甲上铭刻“影”字。

为首的将领背对她而立,披黑色大氅,面具覆面,手中长剑滴血。

“你们护送夫人离去。”他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剩下的,我来挡。”

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

那人似有所感,缓缓转身,面具裂开一道缝隙——

第七日黎明,她猛然睁眼。

泪水无声滑落。

那张脸……竟与封意昭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

沈烬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影字营统领,母族最忠诚的守护者,也是……封意昭的生父?

难怪封意羡始终不愿提及暗龙卫起源,难怪皇帝对“知情者皆不可留”如此忌惮。

这不只是权力更迭,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清洗——抹去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血脉,掩盖一段足以动摇国本的真相。

她指尖轻颤,划破指尖,一滴血落下,正好覆盖铜牌中央的符纹。

血光微闪,玉佩共鸣,玲珑心窍深处,某座尘封已久的殿阁悄然开启了一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门户,门匾模糊,似写着“英魄堂”。

但她此刻无暇深究。

风雪渐歇,洞外天光微明。

她缓缓起身,衣袂染尘,面色苍白如纸,眼底却燃着冷焰。

她走出山洞,立于乱葬岗前。

寒风拂面,吹动她鬓边碎发。

她抬起手,将铜牌按在心口,闭目低语:

“归来。”

刹那间——

大地震颤。

冻土崩裂。

一根根白骨自雪中爬出,肩胛相接,脊椎成列,枯手执断刃,空眼望苍穹。

三百具尸骸缓缓站起,列成军阵,步伐整齐,踏雪无声。

远处崖顶,一道苍老身影伫立风中。

白首翁手持骨笛,指节发白,双目赤红,望着下方步步推进的白骨长廊,嘶声怒吼:

“你竟敢唤醒他们?!他们是被背叛的鬼,不是你的刀!”

她抬头,目光平静如渊,声音却如冰刃刺破长空:

“他们不是我的刀——是我欠他们的名字。”

下一瞬,白骨长廊继续向前,森然推进,直逼崖顶。

而就在这寂静的对峙之中,那些原本死寂的骸骨,却在距她十步之遥处齐齐停步,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力拦下,再难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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