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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火还没烧起来,灰先盖住了刀


应竹君指尖停在那行小字上,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纸面微黄,墨迹深沉,可那一句“鸦纹令”三字,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针,无声无息扎进她心口。

鸦纹令——前朝废太子密印,七年前随皇陵地宫崩塌而彻底湮灭于史册。

如今竟出现在封意昭供词之中?

更荒谬的是,“共治天下”四字,分明是帝王才敢许下的盟约。

她缓缓合上墨漆匣,指节泛白。

窗外雨声未歇,檐角铜铃轻响,像是谁在低语:你不该查到这里。

但她必须查。

前世她死在冷宫雪夜,七皇子登基大典上焚香祭天,说她是“坤阴夺乾,祸乱社稷”。

今日重来,她早已不是那个甘愿为爱赴死的蠢人。

每一道伤痕,每一滴血泪,都要用命来偿。

她起身,步出密档阁,衣袖拂过尘封卷宗,带起一阵细碎回音。

脚步未停,只低声吩咐:“传柳元景,即刻入府。”

夜色渐浓,丞相府西厢书房灯火不灭。

柳元景披着湿透的斗篷踏入门槛,手中捧着一叠军报抄件,眉宇间满是惊疑。

“大人,卑职已彻查半月内各营调令……东宫确于三日前调拨三百精锐,持‘戍边勘验’文书出城,经玄甲岭折向西南,踪迹断于皇陵外围三十里处。”

“时间?”她问,声音平静得近乎冷。

“与地宫塌方,分毫不差。”

应竹君垂眸,唇角忽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如刀锋划过冰面。

原来如此。

七皇子不是只想抢遗诏——他是想让遗诏“自己出现”,再借皇陵异变、鬼神降罚之名,将篡位罪名反扣到她头上。

若她真是“坤阴夺乾”的灾星,那盗掘先帝遗骸、惊扰龙脉者,反倒成了“替天行道”的忠臣。

好一手移祸江东。

她轻轻敲了敲案几,节奏缓慢,却像战鼓擂动。

“他知道我在查封氏兄弟。”她低声道,“所以他要抢先动手,用一场‘天怒人怨’,把我钉死在道德之外。”

柳元景额头渗汗:“可若他真能伪造天象证罪……民心易蛊,朝议难持。”

“那就让他自己先疯起来。”她抬眼,目光如寒潭映月,“恐惧最怕的不是敌人,是看不见的影子。”

翌夜,归墟殿深处。

暗七跪伏于地,黑袍裹身,面容隐在阴影中。

自归顺以来,他从未踏进此殿一步,今夜却是主动求见。

“你已归心,不必再跪。”应竹君坐在玉阶之上,手中把玩一枚青瓷小丸,色泽灰白,几不可察。

暗七抬头,眼中仍有挣扎:“属下明白七殿下近来召见钦天监旧臣,欲以星象构陷大人……可此举牵连甚广,一旦煽动民变,恐难收场。”

“所以,”她淡淡道,“我要他们先乱在内宅。”

她将瓷丸递出:“明日你去东宫述职,把它放在茶炉之下。火燃即散,无色无味。名为‘迷心引’,不伤人身,只扰神志——闻者易生妄念,见影疑敌,听风似箭。”

暗七怔住:“这……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她摇头,唇边笑意幽微,“我只要一颗种子。怀疑的种子。”

三日后,韩十三悄然归来,左肩缠着新伤布条,眼神却亮得惊人。

“大人,东宫乱了。”他压低嗓音,“两名内侍因争执被指为九王府细作,当庭拔刀互砍,一人当场毙命。尸检时发现,死者怀中竟藏有一枚空白密笺,墨迹未干,似曾速写后又紧急销毁。”

应竹君挑眉:“空白?”

“正是。但卑职查过笔墨房记录,那纸笺用的是特制松油烟墨,遇水显字。现已取样送入药王殿解析。”

她颔首,指尖轻点扶手:“还有呢?”

“昨夜子时,七皇子亲斩两名贴身护卫,罪名是‘目露喜色,心怀不轨’。据幸存的老宦官说,那两人临死前一句话都没辩解,只反复喃喃‘我们没笑……真的没笑’。”

殿内一时寂静。

应竹君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清冷,如霜叶坠地。

“人心一旦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笑,就再也分不清真假了。”

她站起身,走向窗畔。外头雨势已歇,云层裂开一线,透出微光。

复仇不止靠刀剑,更靠人心溃堤前的那一瞬动摇。

她凝视远方宫墙轮廓,眸底波澜不兴。

下一步,该动刀了。

但她不动己手,只推棋局。

当夜,一封匿名信悄然送入崔慎行狱中。

信无署名,仅附一页残卷——正是封意昭亲笔《结盟录》副本,其中赫然记载:“壬辰七日,鸦纹使者至,约以遗诏共享,兵分两路,一取心窍,一镇宗庙。”

崔慎行盯着那行字,良久未语。

牢外风雨交加,他终于发出一声低笑,沙哑如鬼泣。

“原来……他也怕啊。”

而在朝堂之外,另一颗棋子正悄然落定。

应竹君提笔挥毫,朱批奏章初成,标题赫然在目:

《请设宗室监察司,稽查历代皇陵异常调动事》

落款处,墨迹未干。

她搁笔,望向北苑方向。

那里,九王府灯火通明。

也一定会,在众人面前,亲手揭开那些埋在地底多年的秘密。

只是现在——

她轻抚玉佩,玲珑心窍微微震颤。

灰已覆刀,只待风起。火还没烧起来,灰先盖住了刀。

归墟殿内,夜色如墨,唯有【观星台】穹顶之上,星河倒悬,流转不息。

应竹君立于青铜罗盘中央,眉心微凝,指尖轻点玉简,一道道命理轨迹在虚空中交错成网。

百倍时间流速之下,外界一瞬,此间已过半日。

她双目微阖,神识沉入推演之境——未来七日,风云将裂。

星轨缓缓转动,映出一幕幕凶险图景:紫微偏移,帝星蒙尘;天市垣中杀气冲霄,却非指向她,而是直扑东宫软禁之地。

她眸光骤敛,唇角反扬起一丝冷意。

“原来如此……他不敢动我,便要动太子。”

七皇子早已走投无路。

夺嫡败局已定,圣眷尽失,朝中新政步步推进,民心渐归明君。

若再等下去,待新帝登基大典一启,他连翻盘的资格都将被彻底剥夺。

唯有制造一场“天罚”——让太子暴毙于新政推行之际,再散布谣言,称江南税改触怒上苍,皇室血脉因此凋零。

届时群臣惶恐,百姓哗然,他便可挟“清君侧、安社稷”之名,率私兵入宫,逼皇帝退位。

狠,且准。

但她更狠。

她提笔蘸朱砂,在玉简上写下四字:“请君入瓮。”笔锋收尾利落如斩,仿佛早已看穿结局。

韩十三悄然步入殿中,左肩伤处隐隐作痛,却挺直脊背,单膝跪地。

她转身,将玉简便递入他手中,声音低而清晰:“按此行事,不得有误。”

“是。”他接过,目光扫过那四字,瞳孔微缩,随即低头退下。

脚步未乱,身形如刃切入暗夜,无声无息消失在归墟殿外的雨雾之中。

与此同时,金銮殿早朝钟鼓齐鸣。

百官列班,肃立两厢。

皇帝端坐龙椅,神色倦怠,目光落在首位那位玄袍金带的男子身上——九王爷封意羡缓步出列,手捧一卷泛黄帛图,面色沉静如渊。

“臣启陛下,”他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大殿,“近日有密报呈递,言及数年前玄甲岭地宫崩塌一事,疑与宗庙重地异常调动有关。为正视听,杜绝流言,臣愿牵头彻查历代皇陵出入记录,并请设‘宗室监察司’,专司稽查皇亲贵胄陵寝安危。”

群臣哗然。

这分明是冲着镇北王旧案去的!

而镇北王一脉,正是当年支持七皇子夺嫡的核心势力。

如今旧事重提,岂非掀棺问骨?

有人冷笑:“九王爷好大的胆子,先帝遗诏尚在,旧案已结,何须再生波澜?”

封意羡不动声色,只将手中帛图缓缓展开,赫然是《玄甲冢地宫全图》,图中标注清晰,路径分明,甚至连地下三重机关都以朱线勾勒。

“此图为前镇北王府秘藏,出自其亲信幕僚之手,三日前由匿名者送至本王府邸。”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人,“图中可见,地宫西侧暗道直通皇陵外围三十里驿站,而该驿站恰在七日前曾接收一批‘勘验戍边’军令调拨的精锐部队。”

他语调平静,却字字如锤击鼓。

“更为蹊跷的是,这批兵马进入皇陵范围后,踪迹全无。而就在当日子时,地宫突遭崩塌,守陵将士尽数埋葬。若说巧合,未免太多。”

满殿死寂。

就连皇帝也微微坐直了身子,

就在此时,封意羡忽然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帛图,声如磐石:

“凡涉及镇北王一脉旧案,本王愿以性命担保——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

这一跪,不是求饶,是宣战。

这一句,不是承诺,是刀锋出鞘。

百官震颤,御座上的帝王久久未语,终是轻叹一声:“准奏。”

旨意下达那一刻,远在王府深处的应竹君正倚窗而立,指尖轻轻摩挲着颈间那枚温润玉佩。

玲珑心窍微微震颤,似有回应。

她笑了。

“灰已覆刀……风,也快来了。”

她转身步入内室,提笔研墨,又写下一纸密令,封缄严实,交予暗卫即刻送出。

随后唤来心腹幕僚周文渊,低声吩咐:“明日你将以编修起居注之名,入主东宫文书房,务必谨慎行事。”

周文渊领命而去。

她又唤来贴身心腹春桃,女子眉眼伶俐,垂首听令。

她只淡淡一句:“你明日进宫,侍奉皇后身边,留意一切异动,尤其是……七皇子寝宫的动静。”

春桃点头退下。

殿外更鼓敲响,亥时三刻将近。

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斜洒入窗,照在她半边脸上,清冷如霜。

她独立于光影之间,像一把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刃,不出则已,出则必见血封喉。

而在城南深处,七皇子府密室之内,烛火摇曳。

心腹跌撞闯入,脸色惨白:“殿下!太子府刚刚增派三百禁军,皆由九王亲卫统领!据探子回报,带队将领正是韩十三!”

“什么?!”七皇子猛地站起,一脚踢翻案几,双眼赤红,“不可能!他们不该知道!这是绝密计划,只有我和……”

话音戛然而止。

他僵立原地,目光缓缓移向窗棂——一片香灰静静粘在鸦纹令边缘,颜色微青,像是被什么药引染过。

风吹进来,那灰轻轻颤动,却无人察觉。

真正的棋手,从来不在明处。

她早已用一把灰,盖住了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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