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醒酒

顾昭睡醒，把被子小心掖好，轻手轻脚下了楼。

张姐正在厨房，回头见他：“醒啦？你妈妈还睡着？”

“嗯。”顾昭点头，“睡得很香。”

张姐道：“我煮了醒酒汤，灶上温着呢。”又转身端出个小托盘，“你的牛奶炖蛋和小包子，趁热吃。”

“谢谢张姨，我自己端。”

顾昭把点心端到餐厅，慢悠悠地吃完后，又戴上绒线帽跑到院里。

午后的新雪将那几个雪人盖得有些臃肿，他仔细修整了雪人爸爸的身子，又把雪人小姨的红围巾上雪花抖干净，重新系好。

刚堆完最后一个雪球，就听见熟悉的吉普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他扔下小铲子跑到院门口，正看见爸爸踏着积雪大步走来，军大衣下摆带起一阵风。

“顾昭，妈妈怎么样了？”

“喝了蜂蜜水一直睡呢。”顾昭仰头汇报，鼻尖冻得红红的，“张姨煮了醒酒汤。”

顾骁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辛苦你照顾妈妈了。”他揽着儿子的肩膀往屋里走，“手这么凉，进屋暖暖。”

顾昭被爸爸搂着肩膀，又被夸奖，乐得脚步都飘了，跟着爸爸进屋。

张姐见到父子俩进屋，走过来帮着顾昭脱棉袄，轻声道：“顾部长，醒酒汤在灶上温着。”又解释一句：“顾昭在家里闲得无聊，就去玩了一会，我也没拘着他，顾昭，等下喝点姜汤？”

她最后一句是对顾昭说的。

顾骁已经脱下大衣和军靴，径直往楼梯走。

“谢谢张姐。”他回头看了儿子，“爸爸去看看妈妈，你去写作业吧...”

顾昭眼巴巴跟着往楼梯走了两步，再次接收到父亲瞥来的目光，只好蔫蔫地转向书房——寒假作业早就写完了，现在只能假装练字。

——

顾骁踏进卧室，刻意放轻脚步。

楼上主卧窗帘半掩着。

南知意侧卧在床上，乌发散在枕间，衬得脸如如融化中的春雪，偏那唇似雪水里刚洗过的樱桃，红得饱满欲滴。

顾骁脱下军装外套，洗过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他伸手轻抚她脸颊，触感却不像他看着的那般冰冷，温热软腻，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果然不听话，估计他前脚刚走，她就带着张悦然放纵多喝几杯。

南知意蹭了蹭他的掌心，含糊呢喃：“顾骁…顾骁…”

“醒了？”他俯身靠近，“头晕不晕？”

“才不晕…我酒量好着呢…”

她闭着眼笑，握住他覆在脸颊上的手，软软地贴到自己唇边胡乱地亲了亲，“五哥，你去哪儿了呀？我好想你…找了你好久……”

顾骁眸色暗了暗。

如果是夜里该多好，这醉醺醺缠人的模样，他有一百种法子慢慢哄着玩...可窗外天光还微微亮着。

他克制地摩挲她发烫的耳垂，哑着嗓子：“张姐煮了醒酒汤，喝一点？”

“不喝…好难喝…”她摇头，拽着他手臂往自己身上带，“你抱抱我，我没力气……”

“我刚从外面回来，没有换衣服...”

“我不嫌弃五哥……”南知意整个人往他怀里蹭，手臂软绵绵环住他的脖颈。

顾骁手臂一紧，将人稳稳抱到腿上。

南知意得逞似的笑起来，温热的唇贴着他脖颈又亲又咬，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又嫌不够，手指笨拙地解开他衬衣的风纪扣。

顾骁抬手象征性地阻止了一下，被她气呼呼地拍开。

“知意...”

南知意已经解开几个扣子，又贴着他的喉结轻啄，用齿尖不轻不重地磨蹭。

“顾骁，你真好闻…”

顾骁呼吸重了几分，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抚着，像在安抚又像在克制。

“媳妇，晚上再闹，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知意点灯...”她不满地哼哼，热气呵在他锁骨上，“我就要！”

顾骁被这话气笑，到底是谁在放火？

他终于还是败给她黏人的哼唧声，干脆将她往上托了托，扣住后脑，吻了个七荤八素。

南知意晕乎乎的脑袋更迷糊了。

顾骁松开时，看见她眼里汪着水光，双唇红肿，还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他闭了闭眼，将她按回肩头：“再睡会儿？晚饭叫你。”

南知意贴着他的胸膛，安静片刻，手指慢慢探进他军装内衬，“顾骁，你真坏…”

他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哀求道，“好媳妇，是我坏，你饶我一会吧...”

“哼。”

“哼什么？”

“就哼。”

顾骁低笑着把她抱得紧了些，“嗯，你随便哼。”

窗外最后一点天光收尽时，南知意彻底醒了酒。

她发现自己还窝在顾骁怀里，他的衬衫被她揉得皱巴巴的，而他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手环着她，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在桌边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几点了？”

“六点。饿不饿？”

南知意摇摇头，伸手替他整理衣领，“儿子呢？”

“在楼下看电视呢。”

她扣好他的风纪扣，又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把脸埋进他胸膛。

“顾骁，悦悦今天好开心。”

“嗯。”他抚着她的长发，“你也是。”

“我比她更开心。”她抬起头，眼睛在灯光是泛着光的，“因为我有你，还有小满。”

顾骁低低“嗯”了一声，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沉默里含着千言万语。

南知意从他怀里坐直：“顾彦和悦悦的新婚贺礼…送什么好呢？”

“顾彦什么都不缺。悦悦倒是可以多想想。送她些实用的。”

“实用的……”南知意思索，“衣食住行……要不送她套房子？前门那片新盖的商品房，听说格局挺好。”

顾骁眉梢微动。

周行之的四合院虽雅致，但到底是男方的婚前房产。张悦然能有套京城的房产，也不错。

“这事好办。交给我。”

南知意侧头看他：“你最近不是忙演习总结？哪有时间……”

“一个电话的事。”

顾骁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信纸写了几行字，“明天我安排人去办。年前能拿到钥匙。”

“房产证先写你名字吧。”他忽然说。

南知意怔了怔：“什么？”

“那套商品房。写你名字，你再赠给悦悦。算是…姐姐给妹妹的嫁妆。”

南知意眼眶发热，再次扑进他怀里，双腿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就写悦悦的名字吧。转赠手续麻烦……反正都是要给她的。”

顾骁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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