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元旦2
元旦前夕，顾骁愈发忙碌起来。
作战部要制定新一年的训练大纲，制定新一年的训练大纲，还要配合总参进行边境轮防部署。
他常常深夜才回家，家里的电话铃声也比平日频繁许多。
这夜他带着一身寒气回家，边脱大衣边对南知意说：
“明天开始要下部队检查冬训，元旦前怕是回不来。军委团拜会、部里联欢就推了...总部的新年茶话会你去吗？请柬在抽屉里。”
南知意一直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他，见他进来，迎上玄关。
“好。”她起身帮他挂好大衣，“你出差也得照顾好自己，注意保暖。”
还有顾骁总部茶话会的事，这实则也是工作——各军区首长夫人都会到场，许多事情在茶香笑语间就能互通声气。
她必须得去。
“张姐炖了山药排骨汤，一直温在灶上。喝点？”
顾骁不想辜负媳妇的好意，搂住她往厨房走：“好，我们一起坐一会。”
夫妻俩盛了两碗汤，走到餐桌旁坐下。
南知意说起学校的事。
“学校那边也好多事情，明天要开研究生年终总结会，后天系里元旦茶话会，王教授还让我代表课题组去参加校学术委员会的新年座谈会..."
“还有林主编特意来电话说，要在友谊宾馆办迎春座谈会...说很多老作家都会出席，让我务必露个面...”
顾骁用勺子舀着汤，吹凉。
“媳妇辛苦了，等忙完这阵就好。”
“嗯。”
“先喝点汤。”他把汤碗推到南知意这边。
南知意喝了一口，就自觉坐到他的怀里去。
“顾骁，你明天一早就出发？”
顾骁将她搂紧了点，“嗯。提前跟我媳妇说声，新年快乐。”
“五哥，新年快乐。”
夫妻俩静静相拥一会，顾骁才抱着她往楼上走。
——
京大这边充满节庆气氛，主干道两旁挂起了红灯笼，文史楼门前贴着手写春联，是返聘陈教授的手笔。
南知意作为研究生代表，参加系里的新年座谈会。
她抱着讲义走进大会议室，暖气混着茶香扑面而来。王教授正在门口与系主任说话，见她过来便招招手。
他小声嘱咐：“别的可以先不谈，这次就重点谈谈科幻文学创作与理论研究的结合。”
“知道啦，老师。等下您在台下，给我加油啊。”
王教授无奈摇摇头，“你啊，还需要我为你鼓劲儿？只怕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说得心服口服。”
会议室里，前排坐着系里几位银发教授，后面是研究生和青年教师。
几位教授发言完毕后，轮到南知意。
“各位老师、同学，有人说科幻是给孩子们看的童话，但我觉得，它更像一面镜子……”
她列举小说里的情节，讲到人类在星际迁徙中如何重构伦理体系，又引申到叙事学里的“陌生化”理论。
有位老教授突然举手：“南同学，你觉得科幻作品需要承担科普功能吗？”
“就像《星际旅行》不仅预测了手机，”她笑着指指窗外正在铺设的电话线，“更引发了关于文明接触的哲学思考……”
提问渐渐热烈起来。
有个戴玳瑁眼镜的教授质疑科幻文学的艺术性，她引用刚出版的《欧美科幻小说史》来回应。
待她讲话结束，会场响起掌声。
王教授在台下微微颔首，喜滋滋地喝了口茶，眼角眉梢都是欣慰。
南知意抱着讲义，坐回王教授身边。
“怎么样？没给您丢人吧？”
王教授放下茶杯，呵呵笑：“一般一般，下次继续努力。”
南知意也微微一笑，“知道啦，老师。”
后续几位研究生的发言都围绕古典文学，但总不自觉引用南知意刚才提出的未来叙事概念。
散会后的下午，南知意赶去大礼堂参加师生联谊会。
她跟着几位助教组成的教工合唱团，站在舞台左侧。
手风琴奏响《红梅赞》的旋律时，她注视着台下晃动的光影，声音清亮地融进合唱里。
一曲终了，掌声中，她跟着队伍下台，后面的节目再没心思看，径直去更衣室换回常服。
“南同学这就要走？”
拉手风琴的姚培丽抱着琴盒走过来。她是跟南知意同届的另一个教授手下的研究生，两人向来只有面子上的交情。
南知意系好围巾：“嗯，下面也没什么事，正好去接儿子放学。”
姚培丽故作惊讶地挑眉：“哎呦，南同学还真有孩子了？之前汪同学说的时候，我还当是玩笑呢。”
她声音压低，“不过也是，王教授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平时自然顾不上家里的事。”
南知意整理书包带子的手顿了顿：“姚同学要是能把琢磨闲话的功夫用在论文上，以后估计应该不用为毕业发愁。”
她淡淡一笑：“就算姚同学跟我考到同个教授门下，重要的任务也落不到你手里，毕竟真本事做不得假。”
姚培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时门外传来其他同学的说笑声，南知意顺势转身掀开棉帘，
“先走了，下周理论课见。”
走出礼堂，想起姚培丽方才的话，南知意唇角泛起一丝浅笑，这些年明枪暗箭见得多了，这些小姑娘的手段实在不够看。
——
南知意连轴转了好些天，直到元旦过完后，王教授终于大发慈悲，给她放了两天假。
回到家，张姐从厨房出来探出头：“嫂子，正好煮了红枣茶，您先喝一杯暖暖。”
“好，谢谢张姐。”
她看了看手表，离顾昭放学还有半小时。
张姐端来一杯热茶，南知意接过白瓷杯慢慢啜饮，枣香在齿间漫开。
喝完茶，南知意重新系好围巾：“张姐，我去接顾昭放学。”
为了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她故意绕远路从花园穿行，听着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轻响。
冬日的夕阳像融化的柿子，把周遭的小楼染成暖橙色。
附小门口已经聚了不少家长。
铁门内传来清脆的哨声，孩子们按年级排成纵队走出来，小豆丁们晃晃悠悠，像群憨态可掬的小企鹅们。
顾昭走在一年级的队伍里，蓝布棉袄配红领巾，肩上挎着绿帆布书包。
他踮脚张望，眼睛一亮，小嘴无声地张合。
南知意从那口型读出“妈妈”二字，笑着朝他挥手。
“妈妈！”顾昭冲出队伍扑过来，“今天是你来接我，我好幸福。”
南知意握住他的小手，“走吧，回家喽。”
“顾昭，这是你妈妈呀？”
几个同学围过来，“顾昭顾昭”地叫着，小鸭子一样叽叽喳喳：
“这是你妈妈？”
“哇，你妈妈好漂亮！”
顾昭立刻挺起小胸脯，大声炫耀：“对，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又温柔又好看！”
南知意今天演出化的淡妆还没卸，在夕阳里格外明丽。她对着孩子们温和地笑笑，那几个小豆丁顿时红着脸喊“阿姨好”。
南知意对孩子们点头：“你们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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