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隔阂
南知意看着镜子里顾骁，军装笔挺，肩章肃穆，眉眼深邃。
“顾骁，你穿军装的时候特别好看。”
她的目光在他紧束的腰线和宽阔的肩线上流连，“每次看你这样，我都要挪不开眼。”
顾骁喉结微动，凝视着镜中的她，正要开口，却被她伸手捂住嘴。
南知意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走走走，要迟到了。”她眼波流转。
顾骁无奈地，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轻吻。
军装呢料擦过她的手臂，这个庄重的动作因他唇间的温热而变得私密。
南知意脸颊绯红，暗自感叹这么多年还是会被他这般模样打动。
“老夫老妻了，还要被你迷住。”
顾骁低笑，调整了下被她挽住的姿势，让两人步伐更协调：“等下孟青山和周安平应该也会来，你正好有个伴。”
“我跟着你就好。也可以自己待着，放心吧，我又不是不会应酬。”
“好，都随你。”
两人相携走出休息室。
长廊内，灯影绰绰，军靴与高跟鞋的声音错落相应。
在转角处，顾骁停下脚步，为她正了正珍珠项链的搭扣。
“媳妇，不用勉强自己。”他还是不放心媳妇，再次叮嘱，“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知道啦，顾部长~”南知意拉长调子，指尖捏了捏他的胳膊。
宴会厅渐近，他最后看她一眼，仿佛在确认她一切妥帖。
侍者推开雕花木门，喧嚣与暖光扑面而来。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军官们的肩章星徽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女眷们的绸缎衣裙窸窣作响。空气中浮着酒香与香烟味，觥筹交错间是此起彼伏的谈笑声。
顾骁的手稳稳扶在南知意腰后，在她耳畔低语：“左边那位是张副军长，旁边是他太太。正前方白发的李政委，上月刚升任军区副司令。”
他带着她从容地穿过人群，不时停下与同僚寒暄。
每当有人将目光投向南知意，顾骁便将她往身侧带近半分，“我爱人，南知意。”
有位肩扛少将军衔的壮硕军官迎面走来，笑声洪亮：“顾部长！这位是弟妹吧？”
“刘军长。”顾骁微微颔首。
南知意也含笑致意：“刘军长，您好。”
“老顾，你这可真是藏了个宝贝。”刘军长大笑，“难怪从前叫你喝酒总推说家里有事。”
顾骁唇角微扬，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浅抿一口：“她身体弱，闻不得烟酒气。”
南知意在他身侧垂眸轻笑。这话说得巧妙，既全了场面，又暗含维护。她抬眼时，正对上他垂望的目光，那眼神里藏着只有她懂的温柔。
一番寒暄后，顾骁揽着南知意走到主桌附近。
“小顾来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将军笑着招手。
顾骁恭敬地敬礼：“首长好。”又介绍道，“这是我爱人南知意。”
老将军和蔼地打量南知意：“早就听说顾部长家有位才女，今天总算见到了。”
南知意微笑问候。
又见过几位领导后，顾骁带着她往餐台方向走，取了一杯橙汁递到她手里：“喝点东西。”
不远处，孟青山正朝他们招手。周安平站在他身旁，穿着浅杏色套装，对南知意点点头。
顾骁询问：“要过去吗？”
南知意轻轻摇头，指尖在他臂弯里点了点：“你先去谈正事，我在这里等你。”
他凝视她片刻，确认她确实不介意独处，这才点头：“我很快回来。”
看着他走向同僚的背影，南知意慢慢啜饮着橙汁。
她注意到不少军官夫人都在悄悄打量她，目光里带着好奇。
一位穿着藏蓝套装的女士主动走过来：“顾太太，我家女儿特别喜欢您的科幻小说。”
太阳底下果然没有秘密，南知意这些年在外面也没有在外面说过自己作家的身份，可这些人实在消息灵通得紧。
尤其是面前这个，南知意记得她是张副军长的太太，平日也最喜欢应酬。
南知意含笑应对，“张太太您太客气了，令嫒要是不嫌弃，可以送她一本签名版。...”
“那敢情好！她肯定高兴坏了。”张太太眼睛一亮，亲热地拉住南知意的手，“这样，过几日我组个茶局，都是咱们相熟的几位太太，您一定得来坐坐。”
南知意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客套，微笑着点头应下：“一定。”
又有几位太太加入谈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家常。
顾家的邻居，万大姐也走了过来，熟络地招呼，“知意，可算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
“万大姐。”
张太太问，“顾太太，您跟李太太也认识呀？”
李太太就是万大姐，她的丈夫是李副部长。
南知意道：“嗯，李太太是我们家邻居。”
张太太热情地邀请万大姐，也参加过几天的茶局。
南知意跟着说笑两句，低下头啜饮果汁，目光却不自觉追随着顾骁。
他正与几位将领交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似是心有灵犀，他忽然转头望来，隔着喧闹的人群，对她微微颔首。
这时周安平挽着一位陈太太走过来，南知意对她笑笑：“安平。”
“知意。”
周安平回以微笑，加入太太们的闲聊。她方才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南知意游刃有余的应酬，全然不像从前那样每到这种应酬场面，第一个就来找她结伴。
时光终究改变了什么，她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深了。
总政李主任家的江太太，突然压低声音：“快看门口，罗师长和罗太太来了。”
几位太太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有人用手帕掩着嘴角：“之前不是说怀上了？这不是...”
“听说是意外没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惋惜。
南知意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原来是陆琳琅挽着罗建明的手臂，缓缓踏进宴会厅。陆琳琅穿着剪裁考究的洋装，妆容精致，笑容满面。
太太们还在窃窃私语，语气里混杂着好奇与几分轻蔑。
南知意抬眼看看周安平，她正垂着眼喝着手中的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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