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称呼
王娟撇着嘴，心里正烦闷着。
当年借给老二家的钱到现在还没还，这几年钱越来越不值钱，偏偏当初连个借条都没写。
前两年的几千块和现在的几千块，能是一样的吗？
更让她恼火的是，大哥和她家为民还在时不时接济老二一家——这简直荒唐，老二一家怎么就过不下去了，非要靠着兄弟接济？
真是奇葩。
她越想越气，但个中缘由，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对南知意说：“反正你回京城后，记得跟五弟提一句。”
“好，一定。”南知意点头应下。
王娟说完这件事，心里松快了些。
她甩了甩新烫的小卷发，拉着南知意往厨房走：“走吧，我们去厨房帮帮吴妈。”
南知意从善如流地跟上，她原本也正想去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
厨房里热气蒸腾，吴妈和何姐正忙得团团转。
见她们进来，吴妈挥着勺子：“您二位快歇着去，厨房就这么大点地方，现在有何姐帮忙，用不着你们沾手。”
南知意笑道：“吴妈，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一箩筐的话等着。”
王娟也凑到灶台前：“就是就是，我们来看看，做监工还不行嘛。”
吴妈被逗笑了，从锅里夹起两块肉，放到小碟子里，递到她们面前：“做监工行，正好今天试了道新菜，你们先尝尝火候和味道如何。”
南知意和王娟尝了，都点头说好。
王娟赞道：“咸淡正好，肉质软烂，爸肯定喜欢。”
吴妈满意：“那就好，晚上你们多吃点。”
晚饭后，顾为民一家坐了会儿便要告辞。
王娟拉着囡囡的手说：“爸，五弟妹，六弟，安娜，我们明天都得上班，囡囡还要上学，就不多留了。等下次再来看爸。”
顾司令挥挥手：“你们忙，且回吧。”
说着便要起身，坚持要送儿子一家到门口。
顾彦连忙上前扶住父亲的手臂，让他借着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这一扶，顾彦才惊觉，自己已经比父亲高出半个头，低头时能清楚地看见父亲花白的发顶和深刻的皱纹。那些皱纹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父亲的额头和眼角。
他记得去年这时节，父亲还能轻松地抱着顾昭在院子里转圈。如今不过一年光景，父亲竟老得这样快。
顾司令借着他的力道慢慢走到门口，看着顾为民一家上了车。
夜色渐浓，车灯在院子里划出一道弧光，渐渐远去。
隔了一天，顾彦和陈安娜，南知意母子也要离开。
临走前，顾彦对着顾司令道：“爸，等年前，带您儿媳妇回来办酒。”
顾司令呵呵笑着，“好好好，我等着你们回来。”
陈安娜也轻声说：“伯父，我们会尽快回来看您。”
南知意牵着顾昭站在稍后些的位置：“爸，您多保重。”
顾昭拉住爷爷的手：“爷爷，我到了京城就跟你打电话啊。每天都要打。”
顾司令摸了摸孙子的头，“好孙孙，爷爷等你的电话。”
“好啦，你们的心意我知道。等过年再见，家里也办上喜事。”
他转向顾彦，“酒店和请柬之类的事，我这边能帮着张罗，你到时候打个电话回来就行。”
顾彦咧嘴一笑：“那我先提前谢谢爸了。有您帮着操心，我倒是省事了。”
两辆车已经等在门外。
顾彦最后拍了拍父亲的肩，招呼陈安娜上车。
南知意也带着顾昭坐上小李的车。顾昭趴在车窗上，小脸紧贴着玻璃，使劲挥着手：“爷爷，小叔叔小婶婶拜拜啦！”
顾彦从车窗探出手挥了挥，阳光落在他带笑的眼睛里。
驶往火车站的车上，顾昭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里，小嘴抿得紧紧的。
“妈妈，爷爷一个人在家，会想我们吗？”
南知意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会啊，你多想爷爷，爷爷就有多想你。”
“妈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看爷爷？”
“过年就回来了。”
“那时候小叔叔和小婶婶也在吗？”
“在的。”南知意微笑，“到时候家里会更热闹。”
顾昭这才高兴起来，连坐火车都不嫌无聊了，自娱自乐地挺开心。
——
顾骁特意抽空去火车站接到妻儿，送回家。
趁着儿子没注意，他在门廊下快速亲了亲南知意：“我去值班，要很晚才回来。别等我了，早点睡。”
南知意有点不舍，揪了揪他的衣角：“嗯，我们先睡觉。”
顾骁匆匆坐车离开。
夜色渐深，南知意哄睡顾昭，自己也躺下。
虽然答应顾骁不等他，她却睡得浅，半梦半醒间总能捕捉到窗外的车声。
直到深夜，她感觉到身侧的床铺动了下，是顾骁回到床上。
顾骁已经洗漱过了，身上带着皂角的气息。
南知意迷迷糊糊地靠过去，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我吵醒你了。”他低声说。
南知意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就是太想你了。”
“我也一直想着你们。”他把媳妇抱紧了些，“你这个没良心的，回老家这几天，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上班，我老打，怎么好意思。”她闭着眼轻笑，“反正也就两三天的事。”
顾骁无奈地笑一声，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媳妇，先睡觉。明天周一，我送你上学。”
“嗯，谢谢孩他爸。”
南知意含糊地应了一声。
黑暗里，顾骁又忍不住笑一声，怎么想起来这样称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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