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遗憾

离开出版社时，林主编执意要送他们到门口，还送给顾昭一摞新书。

南知意要帮忙拿，顾昭不肯，小脸绷得认真："妈妈，你自己也拎着东西呢，我是男子汉，自己能行。"

“你真棒，顾昭。妈妈带你去下馆子，再去儿童乐园玩玩，好不好呀？”

南知意想着好久没有带儿子单独出去玩，正好有时间，干脆享受这段母子时光，市中心的儿童乐园，还是今年新开的，顾昭还没去过。

顾昭眼睛一亮，“好啊。”

母子俩先去吃完西餐，又去儿童乐园玩了整个下午。

这里儿童车，小坦克，还有秋千滑梯...

等夕阳西斜时，顾昭的衬衫沾了污渍，膝盖上还蹭着泥印。

南知意还没说什么呢，他自己就不自然起来，急着要换衣服。

等回到家时，夕阳已将小院的砖地染成橘红色。

张姐正在厨房炒菜，锅铲声伴着葱花的香气飘出来。

顾昭快步到二楼，放下手里的书，就往浴室走。

南知意追上来：“顾昭，需要我帮忙洗吗？”

顾昭隔着门缝小声回答："妈妈，我自己能行！"

南知意只好随他，把干净衣服和毛巾放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才回到主卧梳洗换衣裳。

等她下楼，正好遇见冯雪梅三人被周行之送回来。

张悦然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喝了甜酒。

"怎么不留周同志吃晚饭？"南知意问。

张悦然嘻嘻地笑："他说晚上有事...我跟他说过不用跟我们客气的..."

一旁的冯雪梅哼着《甜蜜蜜》整理采买的东西，抖开一条正红色连衣裙："时间太紧，只能买成衣。要是来得及定制，腰身这里还能再收一寸，款式也能更好看些。"

她看向南知意，“这个裙子，时髦吗？”

南知意夸了几句。

冯雪梅还有些不满意地上看下看，“矮子里面拔将军了。只能凑合。回头结婚的时候的婚服，可得提前备好，再多做些新衣服...”

张悦然探头看了一眼："好啊，那婚服的事就交给妈了，我可不管了。"

冯雪梅戳了戳女儿的额头，“知道了，到时候把嫁妆都给你备好...”

张悦然一听这个，不好意思起来，撒腿就要跑了：“妈，交给你，我、我去找顾昭...”

南知意笑道，“他在楼上看书呢、”

“哎！”  张悦然应了一声，往楼上走。

冯雪梅佯瞪女儿一眼，才拉着南知意往沙发上坐下，轻叹道："当年你和顾骁结婚，姨都没能好好张罗...就让你揣着一张结婚证，就随军去了..."

"冯姨，您千万别说这个，"南知意挽住她的胳膊，"那时候能和现在比吗？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知足了。"

她语气轻快地，“您看我像在乎那些形式的人吗？"

冯雪梅勉强笑笑，“我们今天看了酒店和婚服，周同志还说要摄像师，婚庆，他倒是妥帖的很，可我...哎...就是想着，如果哥和嫂子还在，你的婚礼肯定是建安市独一份的...”

南知意眼底掠过一丝黯然，随即又撑起笑脸，“好冯姨，您别说这些了，徒惹伤心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看我现在，好得不得了，对不对呀？”

她伸手拍拍冯雪梅的手背，"等悦悦订婚宴，咱们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好好热闹一场。"

冯雪梅摸出手绢轻轻拭了拭眼角，将那份感伤仔细折好，收进心底。

"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净说这些。"

她将红裙子叠整齐，又取出配套的蕾丝手套和珍珠项链，"这些都是悦悦和周同志一起挑的。西装倒不用准备，他说前些日子刚做了套新的。"

她说着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酒店订在和平饭店，订婚宴就请亲近的。周同志说了，结婚典礼全凭我们安排...看他清清冷冷的，为了娶媳妇也愿意热热闹闹办一场，可见是真心..."

南知意望着冯姨容光焕发的面庞，连她的法令纹里都盛着欢喜。

从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藤椅上吹风扇的张建国，终于插话："孩他妈，等回去置办嫁妆的时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看你还能不能笑得这么欢实。"

"我乐意！"冯雪梅扬声道，"给闺女备嫁妆，累断腰也甘愿。"

南知意也跟着笑，“好啊，到时候我跟顾骁也出份嫁妆。”

冯雪梅和张建国竟异口同声打断："不用！"

冯雪梅按住她的手背，"知意，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到时候包个红包便是，真要破费，冯姨定让悦悦原样送回来。"

见冯姨态度坚决，南知意只好暂且按下心思，等到时候，总要寻个由头表表心意。

晚上顾骁回来得很晚，南知意等得眼皮直打架，却还强撑着靠在床头，手里的书要掉不掉。

"困成这样还等我？"

顾骁走到床边，微暗的台灯光晕里，她的发丝散在颊边，慵懒又温柔。

南知意勉强睁开眼，伸手想去拉他，又蹙着鼻尖缩回手："想等你回来着..."

顾骁心头发软。

他用指尖轻触她的手背："刚洗过手。等我再冲个澡，很快。"

“好。”

顾骁果然很快地洗了个战斗澡回来，只穿着白色背心，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过喉结，没入胸膛。

南知意望着他被热水蒸得微红的肌肤，一时看直了眼，这男人经岁月淬炼，更添韵味，每一寸线条都透着成熟的力量感。

"五哥，我给你擦头发。"

顾骁在床边坐下，将手里的干毛巾给她。

南知意拿起毛巾，胡乱擦着他的发丝，动作生疏。

顾骁却很享受她难得的殷勤，"今天怎么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南知意轻轻扯了下他的发梢，"就你总爱欺负人。"

顾骁将她揽到腿上，鼻尖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嗯，他媳妇真香。

"好媳妇，是不是有事要说？"

"订婚宴后天在晚上，"南知意推推他的脑袋，"你记得空出时间。"

"就为这个等这么晚？我早就安排好了。"

南知意嘿嘿笑，“还有红包的事，还有咱们给悦悦出份嫁妆的事，还有我跟小满出去玩的事，还有版税的事，还有录访谈的事...我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跟你说...”

她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想跟他分享。

顾骁亲亲她的唇，调整姿势靠在床头，让她安安稳稳趴在自己胸前，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

“好，现在说吧，我们有很长时间，你慢慢说。”

南知意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鼻尖满是皂角的清冽和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舒服得只想叹息。

"嗯..红包要包双份...我想给悦悦添嫁妆...今天带小满去出版社...林主编说版税..."

她迫不及待地把满腹心事倒出来，声音越说越软..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过窗棂，怀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顾骁低头看去，南知意不知何时已合上眼睛，手指还抓着他的衣服前襟。

"睡吧。"

他用下巴摩挲一下她的额头，将薄被拉过来，盖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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