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家长

“悦悦，我们...”

周行之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他的性格让他说不出正式剖白心意的话语。

张悦然仰起脸笑得灿烂，"我们，张悦然和周行之，要结成最亲密的革命伴侣，携手共度人生！"

周行之凤眼里的笑意漫上来，像春水化开薄冰。

"好，我们...长相守。"

“嗯！”

张悦然重重点头。

两人在官帽椅上并肩坐下，手指还紧紧交缠。

张悦然望着他笑，觉得此刻就是立即让她去解十道物理难题都心甘情愿。

周行之凝视着她雀跃的侧脸，不再后悔自己用那封信逼出她真心的卑劣。

如今她既已来到他身边，那些刻意疏远的把戏便再也演不下去了。

他向来善于等待，既已等到想要的结果，就绝不会再放手。

晌午时分，周行之开着轿车载她去康乐餐馆。这车是他去年从信托商行淘来的，虽有些旧，在这年头却已是稀罕物。

张悦然吃着招牌的樱桃肉，又看着秀色可餐的周行之，简直乐得想大笑三声。这么好的周行之，居然被她缠到手。

周行之看她眉眼弯弯，第一次觉得这乏味的食物，味道还不错。

吃到一半，他给张悦然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

"所里给你放假了？"

"嗯！实验告一段落，陈教授批了一周假，等开学正式做助理研究员，每周去三次..."

张悦然一股脑把自己暑假和之后的安排全说了。

周行之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他才问："那这几天..."

"我想天天来找你！"张悦然抢着说，说完又觉得太过直白，低头搅着碗里的杏仁豆腐，"跟你一起看书、修家具做什么都好..."

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在她雀跃的眉眼里跳跃。周行之忽然觉得这座他独行太久的古城，终于照进最明媚的光。

他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好，我每天去接你。"

张悦然一惊："不用！"见周行之眼神微黯，她急忙解释，"我这几天住姐姐家，万一被姐姐看见..."

周行之垂下眼帘，竟流露出几分委屈："我这么见不得人？还是你不想让我见家人..."

"当然不是！"张悦然急得抓住他的手指，"你这么好，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姐姐说，会有点突然..."

周行之见她急得鼻尖都沁出细汗，不再勉强："那我在大院外面等你。"

"好。"

张悦然舒了一口气。

她低头摩挲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像上好的白玉雕成。

这么好的周行之，竟然被她缠到手。

她心里的甜蜜像沸腾的实验溶液，快要从心口满溢出来，让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我可以...告诉我姐姐吗？"

周行之轻笑，反手将她的手指拢在掌心："自然。若你愿意，我想正式拜访你的家人。"

张悦然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我...我会跟姐姐说的。

她想象着姐姐见到周行之的情景，他这般清风明月似的人，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姐姐也一定会明白他有多好。

晚上，这对新鲜出炉的"革命战友"共进晚餐后，周行之开车送张悦然回到陆军大院。

到了大院门口，张悦然坚持不让他开进去，周行之便顺从地在马路边停了车。

"明天见。"张悦然依依不舍地松开安全带，眼睛还望着他。

周行之颔首，声音温柔："明天上午，我在这里等你。"

张悦然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大院，心里像揣了只欢快的小鸟，既舍不得分别，又为明天的相见雀跃不已。

远远看见院里的灯光，她忍不住蹦跳着往前跑。

院门虚掩着，她正要推门，却透过门缝看见姐姐正踮着脚，在五哥下巴上咬了一口。

......

张悦然的脸腾地红了，连忙加重脚步发出声响，这才轻轻推开院门。

听到动静的顾骁松开南知意，面不改色地转身："悦悦回来了。你们聊，我去给小满洗澡。"

南知意嗔怪地瞪他一眼，肯定被悦悦看见了。

顾骁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腰，这才往屋里去。

"吃了吗？给你留了晚饭。"南知意问张悦然。

张悦然红着脸坐到秋千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知意也不催促，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用脚尖轻轻点地，让秋千缓缓晃动。

晚风拂过葡萄架，叶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姐，我谈对象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张悦然绞着衣角，忍不住又笑起来。

南知意"哦"了一声，心里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之前居然没谈，今天才开始。

见姐姐反应这般平和，张悦然松了口气，倚在秋千上晃着腿："姐，我好开心啊，我太开心了！"

"好啊，"南知意搂住妹妹的肩膀，"我们悦悦真是大姑娘了。你高兴，姐就为你高兴。"

她原想说些女孩子要保护自己的话，可见妹妹这般欣喜，终究没有扫兴，只问她："你对象是学校的同学，还是实验室认识的同事？"

张悦然靠着姐姐的肩头，也不嫌热了，声音里带着羞涩："姐，你认识的..."

南知意思索片刻："是段家明？还是姓陈的研究员？还是你万师兄？"

"都不是啦！"张悦然笑着摇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对他们没兴趣的。"

这下南知意真猜不到了。

张悦然不再卖关子："你和五哥都认识的，是周行之..."就连说出他的名字，张悦然都觉得心里泛起蜜。

南知意怔住了。

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周行之那样清冷出尘的人物，竟会和自家活泼开朗的妹妹走到一起。她想起那人总是疏离的模样，而且...他比悦悦年长不少，他怎么会...难道是在秦家打麻将那次结识的？

南知意不由得蹙眉："悦悦，周老板年纪不小了，你怎么..."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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