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细致
南知意坐直身子，手指轻轻点着数：“第一，她特别注意形象。以前冬天裹件旧衣裳就敢出门，现在会换上新衣服，围巾也系得仔细。第二，她跟我说话有时候会走神，问她在想什么，她又支支吾吾说在思考电路图，可眼神飘忽，根本不像。”
“第三，我问她是不是瘦了，她回答得又快又急，明显心虚。以前她要是没吃好，肯定会跟我抱怨食堂的饭菜。她现在跟我说话，好像…有了距离，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跟我嚷嚷的小丫头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怅然，“这些变化零零碎碎的，拼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说，是不是很像……心里有了人的样子？”
顾骁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我媳妇观察生活真是细致入微，都能当侦察兵了。不过，你既然看出来了，就随她去吧。姑娘大了，总有自己的心事。冯姨和你，也该学着放心。”
南知意往后缩了缩，却又被他牢牢圈住。
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闷闷地“嗯”一声，算是暂时接受这个现实。
期末这段日子，南知意白天在学校埋首复习，间隙里还要赶稿子，陪伴小满，期间还抽空参加顾骁单位和她自己学校的元旦联欢晚会，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所有科目考完，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想着小满的幼儿园也快放假。
顾骁下班回来，南知意便跟他说：“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放放，我先带着小满回去看看爸。之前只能打电话问问，太不像话了。”
顾骁揽住她的肩：“爸知道我们的心意，不会怪罪。而且爸现在情况稳定，已经回家休养，你再等几天，等我这边放假，我们一家一起回去，可好？正好这两天你也好好歇歇。”
南知意想了想，也确实不差这几天，便点头：“好吧。”
正说着，客厅的电话响了。
顾骁起身去接，听了两句，便捂住话筒回头对南知意说：“李晓萱，找你的。”
南知意起身过去接过电话。
那头李晓萱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知意，考完试了吧？明天有空没？来我家聚聚，喝喝茶，打几圈麻将怎么样？好久没凑局了，手痒得很。”
南知意抬眼看向顾骁，见他点了头，才应道：“好啊，明天下午我直接过去。”
李晓萱笑道：“那说定了！我叫上大嫂，她也是刚学没多久，手生得很，你到时候只管赢她的，不用客气。”
南知意被她的话逗乐，“那我得好好谢谢你呀，给我送‘财神’来。”
两人又笑说几句，便挂电话。
顾骁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明天去玩可以，别坐太久，腰受不了。”
“知道啦。”
南知意心情颇好地应着，开始琢磨明天穿什么衣服出门。
顾骁就在旁边沙发上看着她左挑右选，纠结半天。
他起身指着一身衣裳，替她做决定，南知意看了看，还不错，亲了一口奖励他。
没想到这画面被小满看到，他小脸都皱起，抱着妈妈求安慰。
南知意哄儿子，“好宝宝，妈妈明天早上送你上学，接下来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小满很容易就被哄好，重重点头：“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次日上午，南知意送完小满去幼儿园，又去邮局寄了给林远编辑的稿子，回到家时，竟看见张悦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翻看着一本科学画报。
“悦悦？”
南知意又惊又喜，放下大衣就快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能住几天呀？晚点再回去呗？”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张悦然笑着往她身边又靠了靠：“姐，你这一连串的问题呐！订票的时候，我专门要了晚两天的，后天下午走。”
“后天就走？这么短的时间呐，”
南知意有些失望，“我还想借机给你喂胖点呢，也省得冯姨回头见着了，说我没照顾好你。”
张悦然被她逗得哈哈笑起来，歪倒在她怀里：“那成！这两天我肯定努力，多吃点，好吧姐？”
中午吃饭时，张悦然很给面子，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还不住夸赞：“张姐这红烧肉烧得真入味，就着这菜我能吃三碗饭！”
南知意看她吃得香，自己也跟着多添了半碗饭。
吃完饭，南知意才想起下午跟李晓萱约好了打牌。
她有些为难，既不好把刚来的妹妹独自晾在家里，又不好临时爽约。
张悦然看出她的犹豫，推着她往门口走：“去吧去吧姐，我正好自己看看书，清静一下。下午我还能去接小满放学，他肯定高兴！你就放心去玩吧。”
南知意被她推着，只好换衣服出门。
到了李晓萱家，李晓萱拉着她的手进了右边偏厅。
赵丽萍和秦奋的大嫂石琳已经到了，正在沙发上笑着低声说着什么。
见南知意进来，石琳温和道：“知意来了，这都好久不见了，快坐。晓萱念叨你一上午了。”
赵丽萍笑着接口：“可不是，说我牌瘾大，她这组织者瘾头也不小。”
南知意一边脱下外套交给帮佣，一边笑道：“嫂子，丽萍姐，是我来晚了。”
几人寒暄着，帮佣送上热茶和几样精致的茶点。
她们便围着麻将桌坐下，开始哗啦啦地洗牌。
赵丽萍一边码牌一边说：“可算能歇口气了，连续上了十来天班，就今天休息，还被晓萱一个电话揪来了。。”
李晓萱毫不客气地回嘴：“是我想着你呐！不然你这牌瘾都没处消遣去。”
她打出一张牌，又看向赵丽萍，“说真的，丽萍，你们家也不差你这点津贴，外科又那么累人，怎么没想着调个清闲点的岗位？”
赵丽萍轻声细语地：“我呀，就喜欢这个。看到病人好好的出去，比什么都强。”
石琳打出一张“东风”，赞许道：“好啦，晓萱，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图清闲？丽萍这是救死扶伤，本事大，心肠也好。咱们军区医院谁不知道赵医生一把刀厉害？这是积德行善的伟大事业，你可别瞎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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