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馈赠与归家
会议室里的热烈氛围许久都未消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被巨大幸福击中后的亢奋。
直到部长宣布散会，众人依旧围聚在一起，激动地讨论着“工业券”即将带来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宇并未参与讨论，他郑重地将那个装着《104乙机改良方案》的牛皮纸袋，交到林司长手中。
“司长，这是104乙机的完整技术资料，从机械结构到算法模型都涵盖在内。
回头您安排人送到计算所，要是他们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都能来找我。”
林司长小心翼翼地接过纸袋，那动作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紧紧攥着纸袋，感受着那厚厚一叠纸的分量，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亲自跑一趟！这东西，比金疙瘩都珍贵！”
暮色笼罩，喧嚣了一整天的四九城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哗哗声，和偶尔响起的清脆铃铛声。
刘宇骑着车，并未返回一机部的宿舍，而是轻车熟路地拐向了外交部大院。
车刚停稳，他便看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赵蒙芸今日显然特意精心打扮过，换下了那身干练的工作服，穿上了一条淡雅的碎花连衣裙，正和几个女同事站在门口谈笑风生。
她的目光不时飘向路口，当看到刘宇的身影时，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哟，蒙芸，瞧你家那位回来了，这脸上的光彩，抹了雪花膏都没这么亮！”一个女同事打趣道。
赵蒙芸脸颊微微泛红，快步迎上前去，自然地接过刘宇手中的公文包。
“今天怎么这般好看？”刘宇望着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回来了，我心里欢喜。”
赵蒙芸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
她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双手轻轻环住刘宇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先不回咱们的小院，去你家一趟，我给你准备了个大物件。”刘宇蹬着车，车轮轻快地碾过路面。
“什么大物件？”赵蒙芸好奇地问道。
“到了就知晓了。”
两人交谈着，很快便到了赵蒙芸家所在的筒子楼。
还没上楼，就看见楼下围了一小群人，正对着一辆印着“红星机械厂”字样的解放卡车，指指点点。
几个身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正小心翼翼地从车上往下抬一个，用木板条箱钉好的巨大物件。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个儿。”
“看那卡车，红星厂的！该不会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洗衣机吧？”
议论声中，刘宇和赵蒙芸走了过去。
为首的一位老师傅看到刘宇，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是刘宇同志吧？”
“王厂长特意交代了，让我们务必把东西给您安安全全地送到，并且安装调试好！”
赵蒙芸看着那个巨大的木箱，已然猜到了几分，捂着嘴，眼睛里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
在邻居们羡慕又好奇的目光中，工人们将洗衣机抬进了楼道里，一处相对宽敞的公共盥洗区。
拆开木箱，一台崭新的、覆盖着白色搪瓷、闪烁着光洁色泽的红星牌洗衣机，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它的造型简洁大方，侧面红色的“红星”二字和五角星标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哎哟，这就是洗衣机啊！真漂亮！”
“听说把脏衣服扔进去，一转眼就洗干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赵家的女婿可真有本事，这东西听说在广交会上，外国人都抢着要呢！”
工人们麻利地接好水电，进行最后的调试。
随着旋钮被拧开，洗衣机内部的波轮开始转动，发出平稳而有力的嗡嗡声，搅动着一汪清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工业力量。
赵蒙芸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凉光滑的机身，回头望着刘宇，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告别了仍在惊叹的邻居们，两人骑着车，朝着南锣鼓巷的四合院赶去。
刚到院门口，就迎面碰到了正准备出门的阎埠贵。
阎埠贵一看到刘宇，那张精于算计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如菊花般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上来：
“哎哟喂，刘宇！你可算回来了！三大爷我天天盼，夜夜盼，都快把你盼成望夫石了！”
他一把拉住刘宇的胳膊，热情得有些过头：
“我得好好谢谢你！我们家解放，托你的福进了红星厂，现在干得可好啦！车间主任都夸他脑子灵光，上手快，上个月还拿了生产标兵的奖状呢！”
“是他自己努力。”刘宇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客气地回应了一句。
进了中院，正好看见易中海坐在门口，借着灯光，用一块砂布细细打磨着一个金属零件。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刘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刘宇一番，缓缓点了点头：“回来了，这趟差出的，人看着跟以前不一样了，更沉稳了。”
不远处的秦淮茹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探出头，看到刘宇和赵蒙芸，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刘宇回来了啊。”
刘宇只是微微颔首，便拉着赵蒙芸径直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刘光天和刘光福正陪着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玩耍。
其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是刘宇的女儿小瑞雪。
她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歪着小脑袋端详了许久，随即像是认出了什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猛地一亮，张开短短的胳膊。
迈着尚不稳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他冲了过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爸…爸……”
刘宇的心刹那间被一股暖流填满，他蹲下身，一把将那团柔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用脸颊轻蹭着女儿稚嫩的脸蛋，旅途的所有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晚饭摆在了刘海中家，二大妈张罗了满满一大桌菜，气氛格外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海中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摆出他平日里在车间开会时的官派架势。
“刘宇，我问你件正事。”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刘宇：“今天厂里传达了，说下个月要发什么‘工业券’，大家心里都没底，七嘴八舌地议论，都说以后买东西怕是更难了。
你在大机关工作，消息灵通，跟爸交个实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大妈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是啊，儿子，这别是又要收紧了吧？”
刘宇夹了一筷子花生米，不紧不慢地嚼着，看着父母紧张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
“爸，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开口解释道：“发工业券，并非因为物资紧缺，恰恰相反，是因为咱们国家能生产的工业品一下子增多了！多到光凭以前那些票证已经不够用了。”
他看着一脸困惑的刘海中，继续用最直白的话解释：“以前买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得有票，那票多难弄，您比我清楚。”
“现在不一样了，国家有底气了，以后买这些东西，不用再到处托人情找票据了。”
“只要凭着每个月按工资发放的工业券，再加上钱，就能直接去百货商店购买，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刘海中和二大妈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恍然大悟。
“真的？”二大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
“那以后买‘三转一响’，就真不用到处低三下四地弄票了？”
刘海中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他挺直腰杆，端起酒杯，脸上重新焕发出自信的光彩，对着二大妈一摆手：
“我就说嘛！国家的政策，还能有错？这肯定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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