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雷霆手段
赵家的客厅里，空气仿若凝固一般。
桌上那丰盛的菜肴早已凉透，方才还充满欢乐的笑语声，好似被那一声枪响彻底击碎，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吴爽抱着小丰年，脸色铁青，平日里温婉的目光此刻锐利得如同刀锋。
赵蒙生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擦破的地方渗着血丝，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牙关紧咬。
赵父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怀里抱着熟睡的小瑞雪，动作轻柔，可整个屋子里的压抑氛围，几乎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孙女恬静的睡脸上，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宇坐在单人沙发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头皮上那道火辣辣的擦痕，指尖还能感觉到一丝黏腻。
他十分平静，这种平静反倒让旁边的赵蒙生更加烦躁。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又克制的脚步声。
两名身穿制服、肩章在灯光下微微反光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是派出所的廖所长，另一位则十分陌生，但气场明显更强。
“赵部长，吴主任。”陌生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沉稳，他朝两人敬了个礼，“我是安防局的汪振国，事情已经初步查明了。”
他身后的廖所长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大气都不敢出。
汪振国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双手递上：“目标确实是刘宇同志。”
“我们在现场抓获一人，根据突审和现场缴获的密电码，顺藤摸瓜，在城郊的一处民房里，又抓获了四名同伙。”
“他们隶属于境外‘K’组织，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我们在工业领域的核心人才。”
客厅里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不惜一切代价？在总后大院里？”
吴爽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人：“汪局长，廖所长，我倒是想问问，这个代价里，包不包括你们安防局和派出所的脸面？”
“这里，号称是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方，现在却响了枪！我女婿，国家的六级工程师，差一点，就没能站在这里了！”
廖所长头埋得更低了，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汪振国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吴主任，这是我们工作的重大失误，无可辩驳。我们已经连夜制定了处理方案。”
“第一，对所有抓获的敌特，从严、从重、从快处理，绝不姑息。”
“第二，安防系统内部进行深刻的自查和反思，相关责任人一律严肃处理。”
“第三，即刻起，对刘宇同志的安保措施进行全面升级。”
说完，他再次立正，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久的沉默之后，一直没说话的赵父终于抬起了头，他将怀里的小瑞雪轻轻交给身边的吴爽，然后站起身，走到了汪振国面前。
他没有去看那份报告，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
“按规矩办吧。”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汪振国和廖所长如获大赦。
两人挺直的背脊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再次敬礼后，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
刘宇看着这一幕，再看看自己那位只说了三个字的岳父，和气场十足的岳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家所拥有的能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吴爽的愤怒，不是一个普通母亲的后怕，而是一种身居高位者对秩序被挑衅的绝对反击。
大年初三，天色阴沉。
赵蒙生拿着一份内部通报，快步走进屋里，脸上带着一股解气的快意：“姐夫！结果出来了！那五个杂碎，昨天夜里就全部枪决了！”
“连他们那个窝点附近，都里里外外排查了一遍，又抓了几个有牵连的，这速度，真他娘的痛快！”
刘宇在看一份机床设计的图纸，闻言只是抬了抬头，语气平淡：“这是必须的，有时候，子弹比道理更好用，能让某些人冷静下来，重新学会尊重。”
大年初四，刘宇准备回自己家时，发现门口那辆伏尔加旁边，悄无声息地多了四个人。
他们穿着便装，分散在四周，看似在闲聊，但眼神像鹰，脚步像猫，身上那股只有在尸山血海里滚过才能有的凛冽气息，根本藏不住。
赵父从楼上走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了，以后他们就跟着你。”
“你是咱们华夏工业好不容易盼来的一束光，这束光，不能灭。安全，是所有事情的前提。”
大年初五，年假结束。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直接开进了一机部大院。
刘宇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往研究处走，林司长就跟算好了时间似的，从办公楼里快步迎了出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林司长拉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部长办公室拽，“快，部长和几位副部长都等着你呢！”
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机部的核心领导层竟然全都在。
看到刘宇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为首的部长快步走过来，没有握手，而是直接上手在他身上拍了拍，从肩膀到胳膊，像是要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
部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好小子，吓死我们了！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出了事，我都没法跟全国人民交代！那帮兔崽子，是真敢下手啊！”
一位副部长也跟着感慨：“小刘，你现在不只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咱们国家在尖端制造领域追赶世界的希望，你的贡献，怎样估量都不为过。”
紧张的气氛在几句关切话语后迅速消散。
部长把刘宇拉到沙发上坐下，亲自为他沏了一杯热茶，语气变得极为郑重：“从今天起，你的安全问题就是部里的头等大事，由部里直接负责。”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也别分散精力，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研发工作中。”
“年后，五轴机床的量产工作要全面推进，还有你提出的七轴立项，整个部里都指望你挑大梁呢！”
他停顿了一下，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话锋一转，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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