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夜援手，铁背驼龙的过往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是催命的符咒，在寂静的夜里越来越刺耳。
秦羽站在一片狼藉的八角亭里，怀里死死抱着那个长条木盒，肩膀上，一边一个，扛着胖子和张世安这两个死沉死沉的家伙。
三百五十多斤的重量，要是搁在半小时前，能直接把他压趴下。
可现在，除了觉得有点硌得慌，他竟然没感到多少吃力。
但力气大不代表能飞。
“操！”
秦羽低声骂了一句。
眼前是满地的尸体和失去战斗力的黑衣人，身后是即将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的警察。
他现在这副尊容，扛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怀里还抱着个可疑的木头盒子，怎么看都像是刚火并完准备跑路的黑社会头子。
这要是被堵个正着，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时候别说救人，自己都得进去唱铁窗泪。
就在秦羽一咬牙，准备扛着人直接莽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老林里玩荒野求生时，一道微弱的灯光，穿透了茂密的荒草，照了过来。
紧接着，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老旧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废弃小径的尽头，像一头蛰伏在暗夜里的老兽。
车轮压过枯枝败叶，发出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秦羽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神警惕地望过去。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布满沟壑，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五爷。
只是，此刻的五爷，和平日里那个在公司里拄着拖把，眼神浑浊，不是打瞌睡就是骂骂咧咧的瘸腿老头判若两人。
他腰杆挺得笔直，虽然依旧坐在车里，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
那双平日里半睁半闭的老眼，此刻锐利得如同鹰隼，目光扫过秦羽，扫过他肩膀上昏迷的胖子和张世安，最后落在他怀里那个被油布包裹的木盒上。
“楚丫头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五爷的声音不再是含混不清的嘟囔，而是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沙哑，言简意赅，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秦羽心上。
“上车。”
秦羽脑子嗡的一声，巨大的意外和狂喜冲得他差点没站稳。
他奶奶的，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绝路逢生啊！
他来不及多问，也顾不上客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前，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
他先把胖子和张世安像塞麻袋一样塞进后座，然后自己抱着木盒也钻了进去。
车门刚关上，五爷甚至没回头看一眼，方向盘一打，油门踩得平稳而有力。
这辆看起来像古董一样的老红旗，竟爆发出不符合其外表的强劲动力，车身没有丝毫颠簸，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调转方向。
沿着一条秦羽根本没注意到的林间小路，向着与警笛声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闪烁的红蓝警灯被迅速甩在身后，最终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之中。
秦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后座上，劫后余生的疲惫感这才涌了上来。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平稳的引擎声。
五爷一边开车，一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打破了沉默。
“黑芍药的骚味，还有南疆蛊门的断魂散。”
他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小子可以啊，出息了，一晚上把药师和蛊门这两家最不讲理的疯狗全给得罪了。”
秦羽的瞳孔猛地一缩，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扭头看着五爷那被岁月刻画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侧脸，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黑芍药的味道，楚欣然只是觉得熟悉，而五爷，竟然只凭空气中残留的这点若有若无的气味，就直接点出了名号！
“五爷……”
秦羽的声音都有点发飘了。
他觉得自己今晚受到的刺激，比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先是盘龙戒玄幻觉醒，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百科全书式的扫地僧。
“别问。”
五爷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只需要记住，药师那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比你想的要庞大，也比你想的要可怕。”
“他们就像闻着血腥味的疯狗，一旦被他们盯上，就是附骨之疽，不死不休。”
秦羽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起那个首领临死前，身体里禁制毒咒发作的恐怖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五爷的话，他信。
“那我这两个朋友？”
秦羽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昏迷的胖子和张世安，满脸担忧。
“死不了。”
五爷的语气依旧平淡。
秦羽这才松了口气。
车子没有开往市区，更没有去任何一家医院，而是七拐八绕，驶入了一片老城区。
最终，在一扇不起眼的朱漆大门前停下。
这里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四合院，青砖灰瓦，古色古香，在周围的高楼大厦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派天地。
“楚家的一处老宅子，现在没人住了，绝对安全。”五爷说着，推门下车。
秦羽也赶紧扛着两个人跟了进去。
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一草一木都透着讲究。
五爷领着他穿过回廊，进了一间厢房，将胖子和张世安平放在两张硬木床上。
五爷走上前，分别掰开两人的眼皮看了看，又伸手在他们脖颈处的动脉上探了探，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劲。”
五爷沉声道。
“黑芍药的毒性虽然霸道，但解药对症，不应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们的脉象很乱，气血凝滞，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生机。”
他伸手扯开胖子的衣领，只见胖子那肥硕的胸口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黑色掌印。
那掌印的形状，像是一朵盛开的芍药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是黑芍药堂的落花印！”
五爷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妈的，这帮阴损玩意儿，解药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道掌印，它会不断吸收宿主的精气，七十二小时之内，就能把一个壮汉吸成人干！”
秦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毒怎么解？”
五爷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沉吟道：“要解此印，只有一个法子。”
“需要一味至阳至刚的奇药，叫九转还阳草，用它的汁液涂抹在掌印上，以刚阳之气中和掉这股阴毒，方能保住性命。”
九转还阳草？
秦羽听都没听过。光听这名字，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大路货。
“这药去哪找？”
“难。”
五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这玩意儿早就绝迹了，几十年前我倒是见过一次，现在恐怕只能去那些顶级的拍卖会碰碰运气，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看着床上胖子和张世安越来越青的脸色，秦羽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难道刚得到的希望，转眼就要变成绝望？
不！
秦羽猛地抬起头，脑海里，那套霸道绝伦的七伤还魂针的法门，如同烙印一般清晰。
盘龙戒中涌出的那股温润真气，正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缓缓流淌，充满了生机与力量。
他看着五爷，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光芒。
“不必了，五爷。”
秦羽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替我护法即可。”
他走到床边，从怀里那个专门用来存放银针的针灸包里，缓缓抽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今晚，就让您见识一下。”
秦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秦家真正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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