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对你是真的

连星渺完全不受他们三个人目光压力的影响，打了个呵欠，然后对斯克说：

“哥哥，你先去车里等我。”

K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

封弋却笑了，但刚想张嘴奚落，就被连星渺瞪了一眼。

“你也去。”

封弋依言离开。

连星渺看着K，表情认真，说：

“你能不能终止新时代计划？”

她觉得就算K做不到，也得争取让他站在自己这边，所以还是问了。

没想到K凝视着她，反问：

“你能不能心定下来？”

他第一次有了语气——看似是问句，听上去却是压抑着情绪的控诉。

连星渺皱眉：

“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聊的不是一码事。”

K毫不退让：

“你能定下来，我就能做到你要求的事。新时代计划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意义，因为我已经....”

连星渺瞧他，“已经什么？”

K抿唇，灰瞳像生锈的锁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喉结滚了一下，说：

“我已经找到了新的意义。”

连星渺面对这样的K，突然有种蒙骗了良家处男的心虚感。

她没有接话。

K看出了她逃避的态度，淡漠的瞳孔里被失落溢满。

“从我诞生起，就没有做梦的指令和程序。”

他平淡的叙述着，声线却暴露了他的期待：

“你想让我懂得的事我都懂了，你想让我体验的我也体验了，可是你不能....不能就这样草草收尾。”

连星渺此刻不知道是先惊讶K知道了她造梦的事，还是该惊讶他知道后却始终没有来问自己的这份耐力。

不过既然他知道了，那她或许可以坦诚点跟他谈？

连星渺深吸了一口气，说：

“是假的。”

K双眸一颤。

“不管是那场梦，还是现在，这里的一切...我是说这个世界，全部都是假的。”

所以你找到的意义也是虚拟的意义。

连星渺没有说这话，感觉对K来说有些残忍。

但即便没说，她相信K也能意会到。

她有点不忍地抬眸觑了一眼K的神色，却发现他静止了十几秒后，语气淡漠地问自己：

“你凭什么决定什么是属于我的真实？”

连星渺怔住。

K走近，灰瞳里翻涌着暗潮，注视着她：

“就算世界是假的，你花在这里的时间，你和我相处时的感受，你看着我的眼神，你说过的话...也全是假的？”

连星渺哑然，眼底有些混乱。

她下意识说出了玩游戏以来，一直紧绷着的想法——

“...可是，虚假的世界无法提供真实的意义...我还是要回到现实里，即便做那个瞻前顾后的连星渺，但在现实中去创造，这样才有意义。”

K闻言静默半晌，缓慢的垂下眼，说：

“我知道了。”

他不等连星渺再开口，就后退了一步，变回昔日遥不可及的姿态。

转身离开前，他说：

“但我的体验即是意义，不论外部如何改变，我坚信我存在过，我也希望你相信——我对你是真的。”

连星渺恍惚的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时，K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怔然间，她以为自己又看见了那个走入火中的凯兰。

此时封弋走过来站在她身旁，询问：

“殿下和他谈了什么？”

连星渺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

封弋察觉她的心不在焉，犹豫后问：

“殿下...你喜欢K先生吗？”

连星渺张了张嘴，困惑的皱眉，最终没有回答。

一直以来，她都牢记这是游戏，一切都是假的，里面的人也是数据，所以她很少在乎。

可是和K的对话，让她第一次正视一些问题——

若她的感官输入可被操控，如何证明“真实”？

若“爱”在虚拟世界中仍被实际经历，它们是否算“假”？

她此刻也有些想看看自己的好感度了。

......

连星渺选择跟斯克回皇宫的目的，是见段锦行。

谁知回去后一连等了三天，段锦行都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K也没有再联络自己。

斯克和封弋对她的态度也和往常一样，并且绝口不提那天关于她好感度的事，唯一改变的一点是，他们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关系变得十分和谐。

而Z在那天之后就失踪了一样。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让连星渺有些坐不住。

眼看又到了和沈誉见面的日子，她意识到...或许真的只有他条路可以走了。

私宫。

连星渺下车时，沈誉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他站在石阶上，阳光穿过庭前的银杏叶，在他的白衬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风掠过时，他的发丝扫过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浅褐色的瞳孔更显清透，如同被阳光晒暖的冰层，底下却仍沉着化不开的忧郁。

连星渺走近，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妥帖的弧度，对她进行了一个吻手礼。

“我知道你最终还是会选择我。”沈誉说。

连星渺表情不太好，对他更是冷淡，开口道：

“那你算的真准。”

沈誉并不介意她的阴阳怪气，露出发自内心的笑，看着她说：

“星渺，只要你在就好。”

连星渺试图夺回一些掌控权：

“既然这样，那你能告诉我出去的方法了吗？”

“需要走完剧情才可以。”

连星渺气道：

“走完了呀。”

她知道新时代计划是什么了，也知道了Z才是幕后BOSS，还要怎么走？

以往都是游戏引导，会弹出一些选项。

现在系统崩坏，和K那场终止计划的提议也谈崩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沈誉闻言想了想，说：

“应该还没到结局，不然不可能没有提示。”

他盯着连星渺的脸看了几秒，忽然问：

“你和这一局里的主要角色...进展到哪一步了？”

连星渺古怪地瞥他一眼：

“睡过了，怎么？”

只见沈誉的眼底顿时结冰。

“是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几乎消弭在齿间，唇角勉强维持的弧度彻底垮下，化作一抹自嘲的冷笑。

“你对他倒是上心。”

“非要问，真说了又不乐意。”

连星渺懒得理他了，径直往前走，沈誉就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似乎是觉得氛围有些冷，沈誉主动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没有走到结局触发关键点，可能是和对方的好感度有关。”

连星渺闻言脚步停下。

好像夺权者之路的时候，确实是段锦行的好感度刷满后，才出了结局。

难道这次也要把K的好感度刷满才行？

可是查看他的好感度需要道德超高，连星渺不符合条件。

沈誉见她皱眉思索的样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其他男人上眼药的机会，说：

“既然已经...该做的都做过了，怎么他对你的好感度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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