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的背叛与赌徒的狂宴
那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刺入秦悦的灵魂最深处。
“你以为……”
“是谁，把它，引到你面前的？”
轰！
巨大的背叛感，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崩溃。
那感觉，更像是一桶高纯度的航空燃油，被猛地浇在了她心中那团名为疯狂的火焰之上。
火苗，瞬间，冲天而起。
原来如此。
神盾理事会。
最终的守护者？
不。
他们是最高明的，猎人。
而她，就是被精心圈养，等待着献祭给那头名为“衔尾蛇”的邪神的，最肥美的，祭品。
秦悦眼底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彻底褪去。
只剩下，比“初始之店”外那片绝对虚无，还要冰冷，还要疯狂的，杀意。
那段恶毒的灵魂低语，同样，也烙印在了陆景川的脑海。
他护着秦悦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刚刚从时间囚笼中挣脱，还带着一丝疲惫的深邃眼眸，在这一刻，沸腾如岩浆。
他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没有去看秦悦的表情。
他只是俯下身，用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对她低吼。
“三秒，炸他！”
计划，不变。
只是目标，从那头看不见摸不着的“衔尾蛇”。
变成了那个，躲在半个地球之外，自以为高枕无忧的，所谓的神！
陆景川双手，猛然合十！
“因果之锁！”
发动！
他周身那些璀璨的金色锁链，不再是虚幻的影子。
它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到无法直视的光芒，仿佛将整个宇宙的秩序，都强行凝聚在了这间，正在崩塌的，小小的店铺之内！
它们没有射向门外那片黑暗风暴。
而是穿透了空间的隔绝。
穿透了时间的维度。
以一种，超越了所有物理法则的，蛮横的姿态，精准地，锁向了一个，位于瑞士日内瓦，地下三百米的，坐标！
那里，有一个正在扭曲，正在惊骇的，苍老的灵魂！
神盾理事会，最高指挥中心。
赫尔墨斯猛地，从他的王座上，弹了起来！
他的脸上，那份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残忍愉悦，还未完全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到了宇宙真理被当面撕碎的，极致的，惊骇！
“噗——！”
他猛地张开嘴，喷出的，却不是鲜血。
而是一股，由无数破碎的数据流与乱码构成的，漆黑的，粘稠的液体！
他的七窍之中，同时，渗出了这种，数据乱码般的黑血！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那是什么力量！
那不是科技！
那是……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法则！
他那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本体灵魂，被一股无法理解，更无法抵抗的力量，死死地，锁住了！
也就在他与“衔尾蛇”之间的精神链接，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切断的瞬间。
“初始之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猛地一滞。
紧接着。
一声，无法用任何声音形容的，撕裂了宇宙本身的，无形的愤怒咆哮，轰然炸响！
失去了引导者的“衔尾蛇”，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无序！
它吞噬锚点的速度，猛增了十倍！
咔嚓——咔嚓——咔嚓——！！！
整个店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玻璃瓶，崩解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秦悦动了。
她将那只汇聚了整个“初始之店”，所有概念的，散发着刺目白光的手掌，猛地，拍在了脚下，那片已经布满裂痕的，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口中，冷冷吐出两个字。
“献祭！”
轰——！！！
没有爆炸。
整个“初始之店”，这间承载了她两世悔恨与希望的，小小的杂货铺。
在这一刻，化作了一道纯白色的，逆转了时空的，向内坍塌的光柱！
所有的概念。
所有的悔恨。
所有的希望。
所有的一切，都被压缩成了一个，小到无法被观测，却又重到足以压垮时间的，奇点。
然后，那道光。
顺着那条，由陆景川用生命构筑的，金色的因果锁链。
狠狠地，射向了锁链的另一端！
那个，正在惊骇欲绝的，神的灵魂！
“疯子！你们他妈的都是疯子！”
摆渡人看着这两个，真的以最后的安全屋为炸弹，发动了这场，针对神明的自杀式攻击的狂徒，嘶吼了起来！
他脸上那张纯白的面具上，裂痕，已经密如蛛网！
他咆哮着，双手猛地撕开身前的空间！
一道，由无数破碎的时间碎片，与无数个濒死世界的残影，构成的，充满了混乱与未知的逃生通道，被他，强行打开！
“滚！！！”
他发出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音节。
光，击中了目标。
那道浓缩了秦悦一切的“概念炸弹”，顺着因果锁链，狠狠轰击在了赫尔墨斯那暴露在外的灵魂之上！
与此同时！
那头因为饥饿而彻底狂暴的“衔尾蛇”，也因为本能，一口，狠狠咬在了赫尔墨斯那刚刚断开，还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灵魂链接的端口上！
“啊啊啊啊啊——！！！”
日内瓦的地下，赫尔墨斯发出了一阵，混杂着极致的痛苦，与数据彻底崩坏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双重打击！
一边，是被祭品，用整个锚点，发动的概念反噬！
另一边，是被他亲手引来的，高维捕食者的，愤怒啃噬！
“噗！”
陆景川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身上的金色锁链，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而秦悦，在献祭出所有心神的瞬间，眼前一黑，身体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整个“初始之店”，彻底崩解。
化作了一片，吞噬一切的，时空乱流。
在被那片混乱风暴吞噬的最后一刻。
陆景川，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抱住怀中，那个已经昏迷的女人。
他看着那道，由摆渡人打开的，通往未知的，诡异裂缝。
纵身一跃。
日内瓦。
地下指挥中心，一片狼藉。
赫尔墨斯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半边身体，还在现实。
另外半边身体，却在现实与虚幻的数据之间，疯狂闪烁，扭曲，崩坏。
他痛苦地嘶吼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疯狂的怨毒。
他抬起头，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发出了，一个足以让时间长河都为之颤抖的，最恶毒的诅咒。
“我会在时间的尽头……”
“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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