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50 为什么总是一步之遥
英文字母血红,猝不及防撞进眼眶,俞风本能别开脸。
DEATH。
死亡。
谁涂鸦会喷这么晦气的东西。
她的反常,全落在席铮眼里,他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媳妇儿,这啥意思?”
她怎么看个涂鸦就吓得变脸失色?
他拍了拍她微颤的肩膀。
闻话,俞风慌乱抬头,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嗓子眼发紧,干巴巴挤出笑,“没什么。”
“没什么?”席铮觉得她在糊弄自己,下巴蹭她发顶,不依不饶不耻下问,“咱没念过大学,不懂这个,大学生给讲讲呗?”
鬼画符似的,算不上丑,就是欣赏不来。
“Hayyp,快乐的意思。”俞风信口胡诌。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都草木皆兵了。
连摇滚都有“死亡金属”兴许就是那伙学艺术的搞创作,涂鸦而已,算不得什么。
俞风像在说服自己,又强调一次,“就是Hayyp,没错。”
“Hayyp?”席铮跟着念了一遍,眉心拧紧,眼底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玩味。
他是没学过洋文,但他好歹“近朱者赤”。
其实,他也不清楚语感是怎么回事,就像以前卖衣服的小倩,说自己叫“sunny”,他随手记个“小孙”——小sun。
DEATH。
怎么看也和Hayyp不沾边。
不想说算了。
席铮没戳破她,抬眼一扫周围,弯腰去开卷闸门的锁。
眼角余光里,却瞥见俞风悄悄走上前。
她指尖摸了下沾在墙上的喷涂痕迹,像是确认干透了没有,又像是判断什么时候喷的。
-
往后几天倒也平静,无事发生。
酒吧照常营业,学生来来往往,还有人嘟囔“万圣节那天怎么没开门。”
席铮痞笑:“中国人过什么洋节!”
看似一切如常,那个小插曲就算过去了。
可俞风的不安却没完全消散。
那天下午,趁酒吧不忙,俞风索性抽时间,又去了趟老裘的“正荣集团”。
公司在开发新区,一个大型的新兴CBD,写字楼十分气派,当年黄继侠的“宏泰”和这一比就像个“弟弟”。
楼下正好有家星巴克,俞风算算人头,买了八杯咖啡提上楼。
HR果然热情,老远就迎上来。
都知道她是董事长钦点,董办的几个同事,也主动过来打招呼,话里话外满是客气。
可俞风到底没正式入职,年底事多,大家各自忙开,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倒显得有点多余。
俞风旁敲侧击打听“裘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HR笑笑说“还没收到通知”。
“我们比你还急呢!好多审批流程都卡着!报销也是!”办公室另有人搭腔。
俞风礼貌微笑。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吧。
于是,一杯咖啡喝完,她起身告辞。
-
又过了三四天。
早起时,俞风有点头晕,整个人懒懒的不想动,她以为是例假要来了,就没太当回事。
铺面合同要续签,席铮一大早就出门了。
俞风口渴,下床倒水,结果手上没劲儿,不小心失手跌了杯子。
她蹲下,一片一片捡干净碎玻璃,猛一起身,不禁眼前一黑,瞬间心跳一百八。
俞风缓了好久,那股劲儿才慢慢过去。
嗡嗡。
手机振动,短信进来,连带刚才没来得及看的,全是各个品牌祝她生日快乐。
还有一条许真心的:【第一次给你过生日,赏光吗?】
去嘉兴坐飞机时,许真心看过她的身份证,默默记下了日子,放话说要给她庆祝。
当时俞风以为开玩笑,就没当真,【拜托!你银行不忙吗?】
秒回。
许真心:【怎么不忙!睁眼就是五千万存款任务,让我死了吧!】
【晚上我请!叫上狗哥,一起嗨皮。】
许真心不晓得从哪儿听来了席铮“野狗”的诨号,也跟着乱叫。
她对席铮印象好得不得了。
出手大方,还长又帅,尤其知道席铮全款给俞风买了房,更是感慨“此男只应天上有。”
许真心没心没肺,席铮说她“缺心眼”。
看着聊天记录,俞风笑了。
她莫名想起苗渺。
当初,苗渺大概也是看上了这样的席铮,后来阴差阳错,脏坤的绑架,让苗渺看到了全部的席铮,她才会选择不告而别。
理解这东西总是慢半拍。
人与人之间,好像也总有时差。
-
俞风想回消息,在地板窝久了,腿弯子发酸,手一滑,不小心点进了朋友圈。
页面刷新。
最顶上一条新的犹如当头一棒。
老裘秘书刚发的,一张黑色蜡烛图片,配文“R.I.P.”,后面跟着一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什么意思?
俞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拽过旁边的笔记本,鬼使神差搜索“正荣集团”官网。
——首页一片黑白。
肃杀又冷峻。
倏地。
俞风爆发一阵尖锐耳鸣,腿上的酸麻陡然变得无力,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板上。
足足半分钟。
她才缓过一口浊气——老裘……死了?
俞风抓起手机,打给姚律师的助理Fiona,她一直负责跟进证据收集。
电话很快接通。
没等俞风开口,Fiona话音传入耳中,专业冷静,略带急促,“阿风,我正想联系你,裘正荣在匈牙利突发心梗去世了。”
???
完了。
俞风一哽。
“他们集团马上要发讣告。”
“据说董事会已经开始全面清洗,会由他太太张女士,全权接管集团业务。”
“……”
俞风没见过张女士本人,她只在公司形象墙的照片上见过。
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所有重要场合和老裘的合影,她都会出现,存在感弱的活像背景板。
这几年流行做慈善,正荣也不例外,张女士更是各种慈善晚宴的常客。
“那我们……”俞风语塞。
老裘突然死了。
于她而言,入职审批就成了废纸一张,天下大乱,谁还会记得一个轻飘飘的口头承诺。
新的掌权者必定要清理旧部。
最重要的,她和席铮的计划,棋差一着。
更让俞凤担忧害怕的是,一旦脏坤投靠张女士,他会不会反水,构陷席铮?
还有,之前有些证据涉及到公司账目,老裘答应过行方便,可眼下他一死,再想接触账目,难如登天。
“我们……恐怕需要从长计议。”Fiona挂断电话,没有再多说。
“……”
俞风把头埋进膝盖里。
好累。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一步之遥。
-
正想着,玄关门锁响,席铮回来了。
见俞风失魂落魄瘫坐地上,他随手放下文件,踢掉皮鞋光脚就冲过来,“地板舒服?”
他习惯性凑上来亲她脸颊。
俞风一把环住他脖子,贴着他耳根,尾音带颤,“老裘死了……”
“谁?”席铮顺嘴一问,顷刻反应过来,面色陡然凝重,旋即又漫不经心一笑,偏头亲她耳垂,“死就死了,老子彻底自由了!”
话里尽是轻松,心里如大石压顶。
他当然清楚。
老裘活着,脏坤有忌惮,别看他又绑架又撂狠话的,倒不敢真撕破脸。
现在老裘死了,脏坤再无顾忌,他会彻底变成一条疯狗。
新仇旧怨。
这家伙,是一定会跳出来的,早晚而已。
就在这时。
俞风膝盖旁边,她的手机响了,一串陌生号码跳动。
“脏坤!”席铮一眼认出那串数字。
等等。
他为什么要打给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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