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皇后灭口
奶娘的表情僵住了。
这些年，为你灭口的人还少吗？
谢至影继续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奶娘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带下去吧。谢至影对郝轻舟摆摆手，按规矩处置。
是。
郝轻舟押着奶娘往外走。
这次奶娘没有挣扎，只是失魂落魄地跟着。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看了谢至影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谢至影和姜稚梨。
姜稚梨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早就知道了？
嗯。谢至影点头，从她开始在我饮食里动手脚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还……
我想给她一个机会。谢至影的声音很低。
毕竟……她照顾了我十几年。
姜稚梨靠在他肩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
谢至影紧紧抱住她，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窗外，天快亮了。
姜稚梨坐在炕沿，看着谢至影小心翼翼地给她胳膊上的淤青上药。
药膏清凉，缓解了疼痛，但她心里却有个疙瘩。
既然你知道皇后一直想害你。她忍不住问。
上次谢清羽坠崖也有她的份，你为什么不动手除掉她？以璇玑阁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谢至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姜稚梨看不懂。
有无奈，有深沉，还有她从未见过的疲惫。
没什么。
他最终只是淡淡回了这三个字，又继续低头抹药。
这明显是在回避。
姜稚梨心里更疑惑了。
她认识的谢至影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对待敌人更是从不手软。
为什么偏偏对皇后如此例外？
可是......
她还想再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
刀剑相击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还夹杂着几声闷哼。
怎么回事？姜稚梨紧张地站起来，下意识就要往外冲。
谢至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坐着别动。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外面的骚动与他无关。
但姜稚梨能感觉到，他按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打斗声很快就停了，前后不过片刻功夫。
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要么是来的人太弱，要么是郝轻舟太强。
姜稚梨忍不住推门出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院子里一片狼藉。
那几畦被奶娘精心打理的菜园此刻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嫩绿的菜叶混在泥泞中。院角的柴堆也散了一地。
郝轻舟站在院子中央，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他脚下是奶娘的尸体。
奶娘死状极惨。
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脖子上也有一道致命的割痕。
她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右手向前伸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地上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除了郝轻舟和奶娘的脚印外，还有另外三双不同的脚印。
看来刚才这里不止一个人。
谢至影跟着走出来，目光在奶娘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
姜稚梨站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体有片刻的紧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郝轻舟简洁地汇报，皇后的人，来了三个，都解决了。
姜稚梨注意到，他的衣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谢至影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埋了。
郝轻舟点点头，打了个手势。
两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开始麻利地收拾现场。
一人检查另外三具被拖到角落的尸体，一人开始挖坑。
姜稚梨看着奶娘的尸体被拖走，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奶娘背叛了他们，但这样的结局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毕竟，这是谢至影曾经最亲近的人。
皇后这是......杀人灭口？她轻声问。
谢至影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往回走：外面冷，进屋吧。
他的手掌很凉。
姜稚梨这才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回到屋里，姜稚梨还是忍不住追问：你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
为什么放任她被杀？谢至影接上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
姜稚梨点头。
她不相信谢至影会冷血到这个地步。
谢至影在椅子上坐下，揉了揉眉心。
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知道的太多了。
他终于开口，就算我不杀她，皇后也不会让她活着。
他看向姜稚梨，眼神深邃：而且，她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要承担后果。这是规矩。
正是因为这十几年，谢至影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她的背叛才更不可原谅。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郝轻舟他们正在后院挖坑，铁锹铲土的声音沙沙作响。
在这个位置上，心软就是最大的弱点。
谢至影背对着她说，今天我对她心软，明天就会有更多人因我而死。
姜稚梨沉默了。
她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杀皇后？她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谢至影沉默良久。
月光透过窗纸，在他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终于开口。
为什么？姜稚梨走到他身边，你明明有能力......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他打断她。
皇后背后是整个丞相府，还有她笼络的各方势力。贸然动手，只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他转过身，握住姜稚梨的手：我要的不仅仅是报仇，更是要彻底铲除她的势力。这需要时间，需要谋划。
他的手掌依然很凉，但握得很紧。
而且......
他顿了顿，父皇虽然对皇后有所猜忌，但毕竟夫妻多年。若是我现在动手，恐怕会寒了父皇的心。
姜稚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对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但她能感觉到，谢至影肩上的担子很重。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
谢至影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你不用担心。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郝轻舟他们在后院挖坑的声音隐约传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姜稚梨靠在谢至影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这一刻，她突然很心疼他。在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里，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敢轻易付出。
以后，她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至影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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