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人类的最后筹码
篝火熄了。
聚落入口，死寂得让人窒息。
杀死神灵。
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炸开，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没人敢想这种事情。
科洛妮瘫软在墙边，脸色惨白。
她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男人，要教人类杀神。
“你疯了。”
里克的声音低沉地的有些恐怖。
“疯？”陈默转过身，“你不也一直在疯吗？”
里克身体一僵。
“旷日以久的战争，人类被屠杀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躲进更深的地底。”陈默蹲下身，平视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想赢。”
“想用人类的脑子，算计那些高高在上的位阶种。”
“想用概率，用谋略，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搏一个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胜算。”
里克的呼吸停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
“但你现在做的，”陈默站起身，“只是在延缓人类的灭亡。”
“你算计得再精准，概率推演得再完美，最后还是会输。”
“因为你们太弱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里克心脏。
他想反驳，但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是事实。
人类弱得可怜。
弱到连黑灰都能杀死他们。
弱到任何一个位阶种，都能轻易毁灭他们最后的聚落。
“所以……”里克的声音颤抖，“你要教我什么？”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身走到篝火旁，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
银白色的硬币在火光中闪烁。
“这个世界的战争，本质是什么？”
里克愣了一下。
“是星杯。”
“对。”陈默把硬币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上位种族打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星杯。”
“那玩意儿，能让得到它的种族，成为唯一神。”
“统治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
里克点头。
这些，他都知道。
星杯是战争的起源，也是终点。
“那你想过没有，”陈默把硬币收起来，“如果星杯出现了，会发生什么？”
里克瞳孔一缩。
他当然想过。
无数次。
如果星杯真的显现，那将是最后的战场，所有位阶种都会倾巢而出，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夺。
到那时……
“人类会被碾成粉末。”里克的声音苦涩。
“不一定。”
陈默笑了。
“如果那时候，有人能掌握足以摧毁世界的力量呢？”
里克的大脑轰然炸开。
摧毁世界的力量？
“你……”
“我不会出手。”陈默打断他，“但我可以教你，怎么造出那种东西。”
他走到休比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有机凯种。”
又看向角落里的小吉普莉尔。
“你还有天翼种。”
最后，他的视线落回里克身上。
“再加上你的脑子。”
“够了。”
里克浑身发抖。
不是恐惧。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疯狂的希望。
“你是说……”
“对。”陈默的声音平静，“去找森精种的魔法，去偷龙精种的力量。”
“然后做一个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武器。”
“当星杯出现时，用它威胁所有神灵。”
“要么让人类活下去，要么大家一起死。”
空气凝固了。
这个疯狂的计划，让在场所有人都呼吸停滞。
科洛妮捂住嘴，眼泪无声流下。
休比的电子眼疯狂闪烁。
【推演中……】
【成功率……0.00……0.01……0.03……】
【错误……变量过多……无法计算……】
小吉普莉尔猛地站起来，异色瞳孔死死盯着陈默。
“主人……你是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里克抬起头。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疯狂的笑容。
“你……真的会教我？”
“我说了，明天开始。”陈默转身朝聚落深处走去，“今晚好好休息，里克·多拉。”
“从明天起，你会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篝火旁。
里克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脱。
但他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科洛妮爬过来，紧紧抱住他。
“里克……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
“可是……”
“没有可是了，姐姐。”里克握住她的手，“这是人类唯一的机会。”
“如果成功，我们就能活下去。”
“如果失败……”
他停顿了一下。
“至少，我们试过了。”
科洛妮哭出声。
她抱着这个从小就比任何人都聪明，却也比任何人都孤独的弟弟，第一次感觉到，他真的长大了。
长大到，愿意为整个人类去赌命。
休比走过来。
【里克·多拉】
里克抬头看她。
“怎么？”
【我想问，你害怕吗？】
里克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
笑得很惨。
“怕啊。”
“怕得要死。”
“但比起看着人类一点点灭绝……”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
“我更怕自己什么都不做。”
休比沉默了几秒。
然后点头。
【我明白了。】
【从现在开始，我会将辅助里克完成这个事件作为最高优先级。】
里克伸出手。
“那就拜托了，休比。”
休比握住他的手。
【这是交易。】
里克笑了。
“成交。”
角落里。
小吉普莉尔抱着膝盖，异色瞳孔盯着夜空。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不再是那个只有十岁的幼体，而是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
力量也回来了一些。
虽然还远不及全盛时期，但至少能飞了。
“有意思……”
她喃喃自语。
“主人到底想做什么……”
“让人类，去威胁神灵？”
“这种事……”
她想了很久。
最后得出结论。
“太疯狂了。”
“但……”
她舔了舔嘴唇。
“我喜欢。”
第二天。
晨光刺破黑灰，聚落深处的训练场。
陈默站在空地中央，手里拿着一块黑板。
没错，黑板。
鬼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
里克站在他面前，一脸懵逼。
“你这是要干什么？”
“上课。”陈默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1”，“第一课，认识你的敌人。”
他转过身。
“里克，你知道神灵为什么强吗？”
“因为神髓？”
“对，也不对。”陈默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神髓是本质，但真正让神灵强大的，是规则。”
“他们天生就能操控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你们人类……”
他又画了一个更小的圆。
“什么规则都不能用。”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输了。”
里克咬牙。
“那怎么赢？”
“很简单。”陈默笑了，“改变规则。”
“或者……”
他在黑板上重重一划。
“打破规则。”
里克浑身一震。
“你是说……”
“对。”陈默放下粉笔，“我要教你的，就是怎么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利用规则的漏洞，去做那些神灵认为不可能的事。”
“比如……”
他指向远处的休比。
“用天翼种的解析能力，去破解森精种的魔法。”
又指向小吉普莉尔。
“用机凯种的术式构造，去模拟龙精种的崩哮。”
最后，他指向里克。
“用人类的智慧，把这些东西组合起来。”
“造出一个……”
“能毁灭世界的武器。”
里克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个计划……
疯狂得让他头皮发麻。
但……
“需要多久？”
“不知道。”陈默耸肩，“可能一年，可能十年。”
“甚至可能……”
他笑了。
“你死之前都做不出来。”
里克沉默了很久。
然后深吸一口气。
“那就开始吧。”
陈默满意地点头。
“很好。”
他拍了拍手。
“休比，吉普莉尔，过来。”
两个少女走过来。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好奇。
“从今天开始，”陈默环视三人，“你们三个就是一个团队。”
“里克负责指挥和策略。”
“休比负责数据解析和逻辑推演。”
“吉普莉尔负责武力和术式构造。”
“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是，主人。”
陈默点头。
“那么，第一个任务——”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
“去森精种的领地，偷一本魔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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