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六千年来第一次流血
六千年。
这三个字落地的瞬间,吉普莉尔掌心凝聚的毁灭之光炸了。
不是她主动引爆。
是失控。
那团足以抹平山脉的光球在她手中四分五裂,能量乱流将她震退十几米,胸口剧烈起伏。
“你说什么?”
吉普莉尔的声音变了调。
六千年前的记忆翻涌上来。
她离开阿尔特休大人的那一天,没有理由,没有征兆,就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
这件事,除了她的创造主,不该有第二个生物知道。
“不可能……”
她盯着地上那个人类,背后的蝶翼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哦?”
陈默歪头,语气轻飘飘的。
“那我再说点别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三次大战,森精种首领尼娜·克莱夫的时空魔法,差点把你的核心打报废。”
吉普莉尔的呼吸停了。
第二根手指。
“你收藏的龙精种头颅,主人叫扎克拉姆,你杀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第三根手指。
“你的浮空图书馆,第七层,第三排,从左数第十四个架子,放着你最宝贝的收藏品。”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刺进吉普莉尔的认知。
她的秘密。
她的过去。
她的收藏。
全部被这个人类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吉普莉尔的声音压得很低。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指尖转了两圈。
“一个路过的旅行者。”
硬币抛向空中。
“顺便知道点你们这些家伙的底细而已。”
硬币落回掌心。
他塞回口袋,抬眼看向半空中的天翼种。
“不过,吉普莉尔小姐。”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聊。
“你就这点本事?”
“连个招呼都打不好,还想收我的首级?”
轰——!
天地间的温度骤降。
吉普莉尔背后的蝶翼展开,圣洁的光芒化作实质的压迫,碾向地面。
周围数百米的焦土寸寸崩裂。
“你找死。”
她的语调完全变了。
不再是那种玩味的高傲,而是纯粹的杀意。
“我会把你的每一块骨头拆下来,慢慢欣赏。”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掌心浮现出复杂的几何法阵。
空间开始扭曲。
无数道裂痕在陈默周围浮现。
但她没有立刻发动攻击。
而是先释放了数十道光矛作为试探。
嗖嗖嗖——!
光矛撕裂空气,从四面八方射向陈默。
每一道都足以贯穿龙精种的鳞片。
陈默站在原地,连躲都没躲。
他只是抬起右手,虚空一握。
黯灭剑出现在掌心。
漆黑的剑身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
剑刃轻轻一挥。
所有光矛在触碰到剑气的瞬间,无声消散。
不是被击碎,而是被抹除了存在。
吉普莉尔的瞳孔收缩。
那把剑……
那把剑给她的威胁感,超过了她见过的任何神器。
“来真的吧。”
陈默单手持剑,剑尖斜指地面。
“别浪费时间了。”
吉普莉尔咬牙。
她双手猛地合十。
“光矢——全域展开!”
天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几何法阵。
十个,百个,千个……
每一个法阵中都凝聚着毁灭的光芒。
这只是天翼种的常规群攻术式。
但即便如此,这一击的威力也足以夷平一座城市。
“去死!”
吉普莉尔手指向下一压。
所有法阵同时发动。
无数道光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坑,岩石被蒸发,空气被灼烧成虚无。
爆炸的光芒吞没了陈默所在的位置。
吉普莉尔悬浮在半空,盯着下方的烟尘。
然后——
一道人影从烟尘中走出。
衣角都没有被烧焦半分。
“这就是你的全力?”
陈默的声音传来。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甚至连防御术式都没展开。
那些光矢在靠近他身体三米范围时,就自动崩解了。
吉普莉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光矢全域展开,就算是龙精种也得全力防御。
而这个人类,竟然毫发无伤?
“太慢了。”
陈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吉普莉尔浑身一僵。
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移动的。
黯灭剑横扫。
吉普莉尔瞬间展开三层几何护盾。
然后——
咔嚓。
护盾像玻璃一样碎了。
剑气扫过她的胸口。
衣物破裂,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在她身上。
鲜血渗出。
吉普莉尔整个人被剑气掀飞,在空中翻滚十几圈才稳住身形。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伤口。
流血了。
她流血了。
自从被创造出来,她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龙精种的龙息只能击退她,却从未破开她的防御。
而现在,一个人类,用一把剑,劈开了她的护盾,伤到了她的身体。
“不可能……”
吉普莉尔喃喃自语。
陈默站在原地,用剑尖敲了敲地面。
“别走神。”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还没热身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吉普莉尔的怒火。
她抬起头。
异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狂暴的光芒。
“很好。”
她缓缓抬起双手。
头顶的光环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背后的蝶翼展开到极致,每一根羽翼都在发光。
空气中开始浮现出更加密集的几何法阵。
但这次,法阵的构造明显更加复杂。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吉普莉尔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六千年来,你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下位种族。”
她双手缓缓合拢。
所有法阵同时启动。
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焦土。
“那么……”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就让你见识一下,天翼种认真起来的力量。”
陈默抬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术式,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这才对。”
他握紧黯灭剑。
剑身上开始浮现诡异的黑色纹路。
“别让我失望,吉普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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