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高敏提醒道：“许方时当年可是给你帮过大忙的，难道你也不管吗？”

李逢源一脸的恬淡，也是一脸的不近人情：“这事儿我没法管，让秦海自己决定。”

“好！”秦海点头：“那我就自行决定！”

“不过，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你应该听过吧——水至清则无鱼。”

“听过。”

“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只是很多人不知道——人至察则无徒。”李逢源语气耐人寻味：“意思是说如果对周围的人和事，看的实在是太清楚了，就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帮你做事，对周围的一切别要求太高，人这辈子最难的一样功课，就是学会在适当的时候装糊涂。”

“我知道了。”

李逢源点头：“吃饭吧。”

这次李逢源把自己找过来，果然是有话要说，而且自己又学了一课。

于是秦海有了判断，吃过饭就回去了。

李逢源送走秦海，直接穿上外套：“我出去一趟。”

高敏不满：“这么晚了，你干什么？”

“你怕我出去干什么坏事儿？”李逢源笑着，摸了一下高敏的脸：“我在外面没有小情人！”

高敏脸色一红：“讨厌……不管是谁，也用不着这么晚吧。”

“坐到这个位子上，没有早晚之分，随时都要处理各种事……”李逢源没做过多解释：“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

李逢源去了经常喝茶的那个茶楼。

此时程竹伟已经在等着了。

“你怎么忧心忡忡？”

“眼下的事儿，本来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如今果然被卷进去了……”程竹伟不住摇头：“程晓静去投案了……”

“那又怎么样？”

“逢源难道你不明白？”程竹伟叹气：“我给程晓静办过一些事，然后程晓静跟我在国外儿子……你应该懂的！”

“这些我都知道。”李逢源撇了撇嘴：“不能认为程晓静去投案，必定把这些全说出来！”

“难道不会？”

“程晓静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能说。”李逢源意味深长：“我要是没猜错，程晓静投案的主要原因，还是跟陶力军那伙人闹掰了，而不是跟你有关。”

“这样最好。”程竹伟叹气：“程晓静只提陶力军的问题就好，不要涉及到我的任何事，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整个事件当中涉及到的所有人，程竹伟的级别是最高的，又一直无所作为。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处境非常尴尬，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敢妄动。

程竹伟告诉李逢源：“我总觉得有人想要动我，所以我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一直在旁边看着，就把落下把柄……这一次王慧卿来冰城，真正针对的人可能不是你，而是我。”

李逢源也有这种感觉：“我只能说，王慧卿时至今日，还没完全暴露。”

不只是李逢源和程竹伟有这样的感觉。

秦海这边。

转天过来。

王慧卿请客吃饭。

到场的依然是三位，没有其他人。

“我敬你！”王慧卿给秦海倒了满满一杯酒：“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秦海跟王慧卿碰了一下杯，随后一饮而尽：“也不算顺利，我都潜逃国外了，差一点就被赵瑞欣摁死。”

“所以我才把事情交给你，只有你才有能力解决，换做其他人就麻烦了。”王慧卿很是郑重提出：“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你不是想让杜尚达换个位置吗，不但事情已经给你办了，以后你有任何要求，卿姐绝不会说二话。”

“事情当然要办，我还想听你说句实话，你来冰城到底是干什么。”

“当然是查贪腐集团，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陶力军这伙人的保护伞一定在本地，不可能是远在林省的田坤。”秦海很注意没提许方时。

“你是担心你岳父吧。”王慧卿叹气：“我知道你夹在其中挺难办，你愿意跟我合作一个重要因素，也是逢源书记一旦卷了进去，你可以掌控事态发展。”

秦海笑了笑没说话。

自己确实这么想的，被王慧卿看穿了。

“虽然你对逢源书记很警惕，但作为你的岳父，你还是有挂念的。”王慧卿继续说：“好在眼下看起来跟逢源书记没什么关系。”

“到底是不是有关系先不说，至少从表面看起来，我岳父跟这帮人没交集。”秦海缓缓提出：“真正有交集的是竹伟书记。”

王慧卿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你真正的目标人物是程竹伟。”秦海一字一顿：“当所有人都以为，你的矛头指向李逢源，你真正的目的就被隐藏了。”

王慧卿闻言，和曹清欢也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笑。

“我说对了吧。”秦海问道。

“今天不谈公事，咱们喝酒。”王慧卿又给秦海倒了一杯。

秦海并不满意：“看起来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秦总你就别在那脑补了。”曹清欢出来打了了一个圆场：“反正事情解决了，各方都挺满意。”

秦海微微一笑。

真的解决了吗？

秦海觉得怎么像是刚开始。

吃过饭之后。

秦海辞别曹清欢和王慧卿，把程晓静约了出来，依然是在路边大排档。

“你在局子里都交代什么了？”

“当然是陶力军那帮人的事儿了。”

“没提你伯父吧？”秦海追问道。

“肯定没有啊。”程晓静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爸和伯父那场官司闹得挺难看，但伯父一直对我不错，从小到大都给零花钱，我上学之类事儿也帮了不少，所以我始终把他当成伯父，任何时候都没有变过。”

“我担心有人要利用你对付程竹伟。”

“你是说王慧卿？”

“对。”秦海点头：“从一件事儿就可以看出来，她在市长任上有段时间，原则上已经可以换个位置，就看到底留在市里，还是到省里去。”

“详细说一说。”

“你不懂？”

“不懂啊。”程晓静摇头：“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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