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吃里扒外的贱婢
那丫鬟被问得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支支吾吾：“奴婢……奴婢是……”
她越是说不清楚，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便越是狐疑。
这丫鬟该不会是故意来闹事的？
芙清仔细打量着她，倏地想起前世老夫人病重时，正是这丫鬟在床榻前伺候，还曾鬼鬼祟祟与许夫人身边的心腹接触过。
她正准备开口，外头却传来一阵惊呼。
“有刺客——！”
厅内顿时乱作一团，女眷尖叫，宾客惶然。
尉迟晟第一时间护在老夫人身前，魏林已带着侍卫将主桌团团围住。
“出了什么事？”老夫人蹙眉问道。。
一个护卫匆忙进来禀报：“回老夫人，方才发现有个黑衣人在院外鬼鬼祟祟，被发现后往东院方向逃去了。”
“因着是纪王的院子，属下不敢擅闯。”
老夫人看了眼身旁面色如常的尉迟晟，心下稍安，淡淡道：“既没闹到宴上来便好，东院自有侍卫处置，今日寿宴，不必为此扫兴。”
侍卫连忙应下。
芙清心中微动，看来这才是他们的本意。
就在她以为事情会这么揭过的时候，尉迟非突然站出来，一脸忧色：“祖母，那贼人既往东院去，六叔的安危便不保了。”
“六叔位高权重，万一那贼人是个擅躲藏的，趁夜行刺可如何是好？孙儿觉得，应当立即派人去东院搜查一番，以策万全！”
听得这话，尉迟诤瞬间意识到这人不对劲，立刻看向尉迟非，眼神锐利带着询问。
尉迟非却只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尉迟景早就从许夫人的嘴里知道了今日的计谋，顺势道：“非儿说得有理，六弟安危要紧，不如我们一同过去看看，也好安心。”
尉迟晟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若今日不去，这戏他们怕是唱不完。
“既然大哥如此关心，那便去看看吧。”他语气平淡，率先起身。
尉迟非眼中闪过得意，只觉得今日的事儿已然成了。
众人各怀心思地往东院去。
到了东院，魏林带人仔细搜查，却回报：“王爷，各处都已查过，并未发现贼人踪迹。”
“这怎么可能……”尉迟非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却见一个侍卫从假山后转出，手里捧着一个蓝布包裹。
“王爷，在假山缝里发现此物。”
尉迟晟目光扫过尉迟非瞬间发白的脸，淡淡道：“打开。”
包裹展开，里面是几册账本。
魏林拿起最上面一本翻看，脸色骤变：“王爷，这是漕运盐铁账目的抄本。”
“芙清，竟然是你！你看看这上头的字迹，跟你的如出一辙，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窃取机密，私通外敌，你这是想毁了六叔！”众人都还未开口，尉迟非立即指着芙清大叫，“来人！快把这吃里扒外的贱婢拿下！”
几个西院的侍卫就要上前，却被魏林带人拦住。
“谁敢在东院动手？”尉迟晟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个侍卫僵在原地。
芙清神色平静地上前一步：“二爷如何断定这是奴婢的字迹？可否让奴婢细看？”
“你自己看！这分明就是你的笔迹！”尉迟非一把抢过账本扔到她面前。
芙清仔细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二爷说得对，这字迹确实与奴婢的很像。”
众人哗然。
尉迟非得意道：“你承认了！”
“但是，正因为它太像了，反而可疑。”芙清话锋一转。
柳文渊在薛家那么多年，对自己的字迹自然相熟，刻意模仿，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
她转向尉迟晟行礼：“王爷明鉴，人写字的习惯会随心境环境而变化。奴婢平日抄写多是急就，字迹略显潦草，而这账本上的字，每个都工整得如同拓印，倒像是有人刻意模仿，想要嫁祸给奴婢。”
话说到这里，尉迟诤也就明了，今日不过是尉迟非做的局罢了。
不过要是真的能让芙清失了尉迟晟的信任，那自然也就只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他忽然开口：“六叔，既然各执一词，不如让芙清当场写字比对，到时自然真相大白。”
“准。”尉迟晟颔首。
纸墨备好，芙清执笔书写。
众人围观看去，果然发现细微差别。
芙清的字在转折处更为圆润，而账本上的字则显得生硬。
“这……”尉迟非额头见汗，“这定是她故意改了笔迹！”
就在僵持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在下或许可以解此疑惑。”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青衫文士从人群中走出，正是柳文渊。
“草民柳文渊，擅长笔迹鉴定，承蒙二爷不弃，在府上做个门生，今日正好遇到此事，若王爷信得过，愿为此事做个见证。”他对尉迟晟行礼。
尉迟非眼中闪过喜色，忙道：“柳先生是书法大家，他的话定不会有假。”
看到柳文渊的瞬间，芙清的眼中瞬间迸发了杀意。
她正欲上前，却被尉迟晟的眼神制止。
“既然这般凑巧，那柳先生便看看吧。”他淡淡开口。
柳文渊颔首，随后仔细比对两份字迹，沉吟道：“从笔锋走势看，这两份字迹确有八九分相似，但……”
“这里的捺笔过于刻意，反而暴露了模仿的痕迹。真正的笔迹应该更自然。”他话锋一转，指着账本上一处。
他看向芙清，意味深长：“芙清姑娘，你说是不是？”
芙清的面色凝重。
这柳文渊表面公正，实则是在坐实她与这账本的关系。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又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王爷，在花园池塘边发现了这个！”
他手中捧着一件湿透的黑衣，以及几封密信。
“王爷，这是与北疆往来的密信！”魏林接过密信一看，脸色更加难看，“还有这衣裳，该是西院侍卫的服侍。”
尉迟景脸色大变：“这不可能！”
“诬陷！这是诬陷！”尉迟非更是直接跳起来，“那刺客怎么会是我们的人呢！？”
他叫嚷的虽凶，可眼神闪烁，分明有鬼。
“你急什么，本王何时说那刺客是你们的人了？”尉迟晟冷眼看着他的嘴脸，最终目光定格在柳文渊身上，“柳先生似乎对笔迹鉴定很有心得。”
柳文渊谦逊低头：“略知一二。”
“正好，这些密信上的字迹，也请先生鉴定一番。”尉迟晟淡淡道。
看到那信上的东西，柳文渊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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