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一文不值
听得这话，尉迟晟将目光落在了芙清身上：“端敏郡主初回京城，身边未必有趁手的人处理这等腌臜事，你既与她投缘，便去誉王府走一趟，看看郡主有何需要，从旁协助。”
“是，奴婢明白。”芙清垂首应下。
她清楚，眼下这个节骨眼谁都想跟誉王府拉近关系，要是东院能与誉王府同气连枝，自然能够瓦解西院的那些龌龊心思。
至于许若初……
说话间，芙清已然再次到了誉王府。
门房已然得了吩咐，见到她连忙行礼：“芙清姑娘来了，郡主吩咐过了，要是姑娘来，直接进去就是。”
话音落下，他直接引她前往端敏郡主所居的院落。
今日的誉王府显得格外静谧。
端敏郡主正坐在花厅里慢条斯理的品茶，见芙清来了，放下茶盏，笑道：“芙清姑娘，你来了，手臂的伤可好些了？”
她今日看芙清的眼神倒是又多了几分赞赏。
她虽然从尉迟烽的口中听了关于芙清的事儿，可昨儿相处下来，她才发觉，这丫头倒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要是能把人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自己也能够爬的更高。
“劳郡主挂心，已无大碍。”芙清福了一礼，“王爷听闻昨日府上不太平，特命奴婢过来，看看郡主是否有需要帮忙料理之处。”
端敏郡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微微颔首：“堂叔有心了，不过那位许姑娘，此刻正在西厢休息，从昨晚到现在，倒是安静得很，既不吵也不闹，很对本郡主的脾性，要是不急，我还想着将她多留几日呢。”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更让人心生警惕。
“郡主可曾问过她什么？”芙清问道。
端敏郡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何必急着问，让她自己先好好想想，想想她那好姑母会不会来救她，想想她那好表哥会为她做到哪一步，毕竟心乱了，话才好问。”
芙清心中暗赞，端敏郡主果然深谙攻心之道。
看来自己的眼光没错。
“郡主英明，不知郡主打算如何处置她？”芙清试探发问。。
端敏郡主看了芙清一眼，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堂叔希望我如何处置了，毕竟，人证物证，如今大半都在堂叔手里，不是么？”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郡主暂时款待好许姑娘。西院近来动作频频，许姑娘或许还能想起些别的，对王爷和郡主有益的事情。”芙清立刻领会。
许若初现在是一个重要的鱼饵，不能轻易放掉，也不能轻易弄死。
端敏郡主满意的笑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既然如此，便请芙清姑娘随我去看看那位贵客吧。”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向西厢房走去。
西厢客房外守着两名身材健硕的婆子，见到郡主连忙行礼开门。
房间内，许若初蜷缩在床榻角落，一夜之间仿佛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散乱。
听到开门声，她猛然抬头，看到端敏郡主时，眼中先是恐惧，随即在看到芙清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恨意：“芙清，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她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身后的婆子牢牢按住。
“许若初，在本郡主面前，还敢如此放肆，看来你是忘了自己昨儿都做了什么事儿？”端敏郡主在主位坐下，冷冷的看着她。
许若初被她冰冷的目光一刺，气焰矮了半截，但依旧死死瞪着芙清，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芙清却并不动怒。
她缓缓走到许若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许姑娘，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你以为，尉迟诤还会来救你？还是觉得，许夫人能为了你，对抗誉王府和纪王府？”
“你胡说！表哥和姑母一定会来救我的！”许若初尖声反驳。
她从昨晚等到现在，除了那个传话的嬷嬷，再无西院任何消息。
难不成，姑母真的打算放弃她了？
芙清轻笑一声：“救你？如何救？是承认指使他人玷污郡主清白之罪，来换你自由？还是将整个西院的前程押上，来赌郡主和纪王殿下会不会网开一面？”
许若初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变得惨白。
芙清俯下身，声音压低。
“你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尉迟诤此刻想的，只怕是如何与你撇清关系，如何安抚端敏郡主，如何保住他的仕途和未来的姻缘，你，许若初，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她跟尉迟诤相处了十余载，明了在他的心里有许若初的一席之地，不然也不会纵容她那般对自己。
只是眼下，尉迟诤的能力有限，处处受制于尉迟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不……不会的……你骗我……”许若初疯狂摇头，眼泪汹涌而出。
“是不是骗你，你心里清楚。”芙清直起身，不再看她，转向端敏郡主，“郡主，看来许姑娘还需要些时间冷静思考，不如再让她多留在誉王府几日吧，也省得回到纪王府更不能冷静了。”
端敏郡主会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许姑娘再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什么时候再通知本郡主。”
说罢，她起身欲走。
“等等！”许若初突然喊道，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芙清与端敏郡主交换了一个眼神。
端敏郡主淡淡道：“那要看你说的话，价值几何了。”
留下这句话，两人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身后传来许若初压抑不住的崩溃哭声。
走在回廊下，端敏郡主忽然开口：“芙清，谢谢你。”
“郡主何出此言？”芙清微怔。
“若非你昨日拼死相护，又及时洞察先机，此刻任人拿捏的，就是我了。”端敏郡主松了口，笑道“这份情，我记下了。”
芙清心中微暖，低声道：“郡主言重了，奴婢只是尽了本分。”
“在本郡主这里，你不必总是自称奴婢，我端敏交朋友，不看身份，只看人品心性。”端敏郡主看着她，目光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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