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今天气色格外好

果然，没一小会儿，院外就传来了程思怡清脆又带着点急吼吼的声音：“映雪姐姐！你准备好了没有？咱们可该出发啦！”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只欢快的鸟儿似的飞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身方便行动的鹅黄色洋装，底下配着白色及膝裙，长发扎成高马尾清爽利落，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映雪刚由玉灵伺候着抿了口参茶，见她进来，连忙放下茶盏，笑着起身招呼：“来了来了，就你性子急。快坐下，先用些早饭，我让小厨房备了你爱吃的蟹粉小笼和枣泥山药糕。”

程思怡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挨着映雪在桌边坐下，眼睛却好奇地上下打量她，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映雪姐，我瞧着你今日……气色格外好呢，眼波流转的，像是被露水滋润过的海棠花似的。”  她虽已成婚生子，但性格活泼，与映雪关系亲密，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映雪被她这话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快吃你的小笼包，小心凉了腥气。”

映雪心里却虚了一下，暗忖难道玉灵那丫头看出什么，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自己这“不适”后的模样真的如此明显？

程思怡见她害羞，咯咯一笑，也不再追问，专心对付起眼前的美食。两人说说笑笑地用完了早饭，映雪身上那股子不适感在活动和食物的暖意下也缓解了不少。

督军府的汽车早已备好，载着两位女主人和各自的贴身丫鬟，以及几名便装护卫，驶出了督军府，汇入了北平清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她们先去了东交民巷附近那家新开的法式洋行。明亮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最新款的皮鞋、手袋，还有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程思怡对这些新奇玩意儿最是感兴趣，拉着映雪试了好几款口红和香水，最后两人都挑了些喜欢的。映雪看中了一瓶味道清雅的茉莉花味头油，想着盛时庭或许会喜欢。

接着又转战到有名的瑞蚨祥绸缎庄。一进去，便是满眼流光溢彩。各色绫罗绸缎、进口呢绒、软缎香云纱，看得人眼花缭乱。掌柜的见是督军夫人和程家小姐，亲自上前招待，将最新的料子一一搬出来供她们挑选。

“姐姐，你看这匹湖蓝色的软缎，上面暗纹是缠枝莲，多雅致！给你做件新旗袍正好！”程思怡摩挲着一匹料子建议道。

映雪看了看，确实不错，点了点头。她又指着一匹喜庆的大红色织金锦缎，“这个给歆瑶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包被，定然好看。”

“还有这个，英国来的细法兰绒，又软又厚实，给持盈和允琛做冬天的小外套最合适不过了！”程思怡拿起一匹米白色的绒布，爱不释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地挑选着，买了好多东西。不仅给家人挑，也给自己选。

映雪给盛时庭选了两块上好的英国呢料做西装，程思怡也给顾正泽挑了几块适合做长衫的府绸。

从绸缎庄出来，身后跟着的护卫和丫鬟手里都已经提满了大包小包。两人却还意犹未尽，又去有名的“稻香村”买了些新式的点心，准备带回去给孩子们和老人尝尝。

一趟街逛下来，已是晌午时分。两人都有些累了，便找了家清净的西餐厅坐下歇脚，点了简单的午餐。

程思怡喝着柠檬水，看着对面虽然面带倦色却眼神明亮的映雪，感慨道：“映雪姐，还是跟你一起出来逛街最自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说啥就说啥，不用顾忌那么多规矩。”

映雪笑着用银匙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是啊，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看着这些漂亮料子、新奇玩意儿，感觉心情都开阔了不少。”

尤其是经过昨夜那番激烈的情感与身体纠葛后，这样纯粹属于女性的、轻松愉快的时光，仿佛一种有效的舒缓与平衡。

阳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暖暖地照在她们身上。桌上放着她们“扫荡”来的战利品，耳边是悠扬的钢琴曲。

这一刻，没有家族的担子，没有孩子的哭闹，没有丈夫带来的甜蜜“负担”，只有两个好友分享着美食、见闻与悄悄话。

所有的疲惫与不适，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购物的满足感和友情的温暖所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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