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休闲的日子

日子便在这般细水长流的平静中，如指间沙，悄然滑过。转眼又是夏末秋初，督军府锦墨轩内的蝉鸣渐渐歇了，换上了秋虫的唧唧声。

盈儿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躺在摇篮里挥舞小拳头的婴儿。她像一株得了充足阳光雨露的小苗，茁壮成长，如今已是差不多快会走了。

小家伙扶着炕沿、桌椅，能稳稳当当地站上好一会儿，偶尔鼓起勇气松开手，能颤巍巍地迈出一两步，然后便像只笨拙又可爱的小鸭子，摇晃着扑进早已张开双臂等待的乳母或母亲怀里，引得满屋笑声。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不那么炙热，带着初秋的温煦。映雪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手里做着针线，是一件给盈儿新做的小褂子。她的目光却时时追随着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上探索世界的女儿。

忽然，院门外传来熟悉的笑语声和丫鬟的请安声。帘子一掀，只见程思怡一手抱着她已胖乎乎、白嫩嫩的儿子顾允琛，一手提着个食盒，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映雪姐，我们又来叨扰了！”程思怡声音清脆，气色红润，显然产后调理得极好。她怀中的允琛比盈儿小上几个月，正是咿咿呀呀学语、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快进来，正想着你们呢！”映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相迎，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伸手接过允琛抱着，掂了掂，“哎哟，我们允琛又沉了，长得真快！”

程思怡将食盒递给丫鬟，笑道：“可不是嘛，可能吃了。这是家里新做的桂花糕，带来给盈儿尝尝，也给你解解腻。”

两人说话间，地上的盈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伙伴。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允琛，扶着毯子边缘，试图站起来。允琛也看到了盈儿，在映雪怀里兴奋地蹬着小腿，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伸出小胖手指着盈儿。

“瞧他们，这是认得了呢！”程思怡笑道。

映雪将允琛也放到绒毯上，与盈儿坐在一处。起初，两个小家伙只是互相看着，有些陌生。盈儿胆子大些，试探性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允琛软乎乎的脸蛋。允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竟咯咯地笑了起来，也伸出自己的小手，抓住了盈儿胸前的衣襟。

“你看你看，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了！”程思怡惊喜道。

映雪眼中也满是温柔的笑意：“是啊，两个孩子也有伴，比一个人孤零零地玩好多了。”

大人们坐在廊下喝茶、说话，看着毯子上两个小小的身影。盈儿把他心爱的布老虎推到允琛面前，允琛则抓起一个摇铃，笨拙地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时而并排坐着，各自玩着玩具；时而凑到一起，咿咿呀呀地“交谈”着谁也听不懂的婴语；偶尔还会为了一个玩具“争夺”起来，你拉我扯，但很快又被别的新鲜事物吸引，和好如初。那纯真无邪的互动，比任何画卷都更要动人。

“有他们俩在，感觉这日子过得都快了。”程思怡抿了口茶，看着儿子，语气满足，“看着他一天一个样，再想想生产时的惊险，都觉得值了。”

映雪深有同感：“是啊，孩子就是最好的慰藉和希望。”她顿了顿，看向程思怡，语气真诚，“也多亏你时常过来，与我说说话，做做伴，这日子才不显得漫长。”

程思怡握住她的手：“映雪姐你说哪里话，是我要谢谢你。督军府事务繁多，你还能时时陪着我我。咱们俩，带着这两个小冤家，互相做伴，再好不过了。”

阳光透过廊前的葡萄藤架，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两个亲密交谈的女子身上，也落在毯上那两个无忧无虑、渐渐长大的孩子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甜香、茶水的清洌，还有孩子们身上特有的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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