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又是一个谜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雨夜中渐渐远去，陈默的指尖还残留着U盘冰凉的触感。

他低头看着王振海塞来的物件，黑色外壳上刻着模糊的编号——

这分明是省纪委专用的加密存储设备。

"陈秘书。"

叶青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特种部队指挥官特有的冷峻：

"联系办公厅，调取三号院最近三个月的访客记录。"

陈默立即掏出手机，解锁时注意到屏幕上有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省委值班室。

他下意识瞥向叶青澜的侧脸，发现她耳后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在警车旋转的蓝光下泛着细微的血色。

"叶处，您的伤..."

"不碍事。"叶青澜用指腹抹去血珠。

这个动作让陈默注意到她右手虎口处的老茧比上次见面更厚了。

作为跟了她三年的秘书，他清楚这是连续三个月高强度射击训练留下的痕迹。

温知夏正在给王振海做急救，老局长西装内袋露出的文件一角上，陈默隐约看到"干部子女留学审批表"的字样。

雨滴砸在纸上，将某个熟悉的名字晕染成模糊的墨团。

"陈默！"

温知夏突然喊他，"林夫人被接走前，是不是给你留过字条？"

陈默浑身一震。上周三在省委老干部活动中心，那位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太太确实往他公文包里塞过信封。当时他以为是老人神志不清的举动...

"在办公室保险柜。"他压低声音，发现叶青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警号牌上。

那里有道新鲜的刮痕——是刚才躲避救护车时在水泥地上蹭的。

叶青澜突然按住耳麦："确认了？好，让特警队待命。"

她转向陈默时，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犹豫，"你父亲当年经手的旧档案，现在还在省档案馆么？"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陈默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在档案室突发心梗去世的那晚，监控录像显示有穿白大褂的人进出过电梯。

"叶处，"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顾莹..."

爆炸声突然从东南方向传来，冲天的火光将雨幕染成橘红色。

陈默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省应急管理厅的推送消息跳出来：

市立医院药剂科发生燃气爆炸。

温知夏正在通话的脸色骤变："是林教授的特护病房所在楼层！"

叶青澜已经冲向警车，黑色风衣下摆掠过车门时，陈默看见她后腰别着把非制式手枪——那是国安系统最新配发的9毫米微声手枪，弹匣容量刚好七发。

"陈秘书。"她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联系档案馆调取2003年厅级干部体检报告。”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在警徽上，"特别是血液检查那页。"

陈默钻进副驾驶时，发现座椅夹缝里卡着半张照片。

模糊影像上，年轻时的王振海正在给某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颁奖，背景横幅上的"市医药系统先进工作者"字样被咖啡渍晕开大半。

警车疾驰过人民广场时，巨型LED屏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画面里省委副书记微笑着为新建的医药产业园剪彩，他身后站着的礼仪小姐们清一色穿着改造过的护士服，右胸别着泪滴形状的胸针。

"看导航。"

叶青澜突然命令。

车载屏幕上的地图自动放大，七个红点正在城市不同位置闪烁。

陈默认出其中三个地址——分别是父亲去世的档案馆、自己常去的射击俱乐部，以及...

"我公寓？"他脱口而出。

叶青澜没说话，只是猛打方向盘。

警车漂移过弯时，陈默从后视镜看到有辆白色救护车始终保持着五百米的距离。

车厢顶部的警灯没亮，但天线杆上安装的黑色设备，像极了军方用的信号干扰器。

温知夏的电话突然打进车载系统："陈默！你办公室的监控显示..."

刺耳的电流声淹没了后半句话。陈默的手机自动解锁，相册里三年前拍摄的某张会议照片正在自行删除。

那是父亲生前参加的最后一次厅党组会，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侧影——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

"叶处，"陈默突然想起什么，"您妹妹牺牲前，是不是在医药监管科工作？"

叶青澜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

警车冲过最后一个红灯时，她按下中控台某个隐藏按钮。

后备箱传来机械运转声，陈默通过后视镜看到，原本放备胎的位置升起个银色金属箱，箱体上的生化危险标志正在雨中泛着冷光。

"七年前。"叶青澜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负责审批某个抗癌新药的临床试验。"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林教授手术台上那些连接着骸骨的输液管，淡黄色药液的成分报告还锁在自己办公室抽屉里。

那上面被红笔圈出的分子式，与三年前某起医疗事故中涉及的违禁药物完全一致。

警车急刹在省委大院侧门时，岗亭里的武警反常地没有上前检查。

陈默注意到他的对讲机天线被人为折断，执勤表上的签名栏里，"顾"字的起笔刻意模仿了女性笔迹的柔美弧度。

"从现在开始。"叶青澜甩开车门，黑色作战靴踩碎水洼里倒映的霓虹灯，"你看到的每份文件，听到的每句话，都可能是陷阱。"

陈默跟着她冲进雨幕，公文包里王振海给的U盘突然变得滚烫。

穿过绿化带时，他瞥见三号楼某个亮着灯的窗口，窗帘缝隙间有白大褂一闪而过。

温知夏的语音留言在这时挤进蓝牙耳机："查到了！顾莹名下别墅的地下室...全是培养皿...她在复制..."

电流杂音中，陈默分明听到实验室常见的恒温箱运转声，以及——

微弱的、规律的、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叶青澜突然拽着他扑向花坛。几乎同时，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狙击枪子弹掀起大片沥青。陈默的警帽被气浪掀飞，露出额角那道幼时手术留下的疤痕——形状像极了坠落的泪滴。

"七点钟方向！"叶青澜的枪口已经指向省委资料室的窗户。

陈默顺着望去，看见黑洞洞的窗口探出截反光的金属管，管身上用红漆画着医药箱常见的十字标志。

第二发子弹击碎了他们藏身处的景观石。飞溅的碎石中，陈默摸到块温热的金属片——是狙击枪弹壳，底火上刻着很小的数字"7"。

"跟着我的脚步。"

叶青澜扯开风衣，内衬里缝着的锡箔层在雨中噼啪作响。这是专门防电磁干扰的屏蔽材料，陈默在国安系统的装备展上见过类似设计。

他们贴着墙根移动时，陈默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父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出来："...新药审批会上，王局坚持要增加对照组...第二天就接到恐吓电话..."

录音戛然而止。锁屏画面上，原本的默认壁纸变成了实时监控画面——温知夏正带人冲进某间实验室，而手术台上束缚带的款式，与厂房里绑住林教授的完全一致。

叶青澜突然撞开消防通道的门。

黑暗的楼梯间里，陈默闻到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某种神经毒素特有的苦杏仁味。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这是父亲遗体火化那天，骨灰盒里残留的诡异香气。

"呼吸放慢。"叶青澜往他手里塞了个防毒面具，自己却只戴着简易过滤罩。

他们爬上三楼时，通风管道里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是某种软体动物在金属表面爬行。

陈默的鞋底踩到张被遗弃的处方笺。

借着手电余光，他看见医嘱栏里写着"每日7时服用"，而医师签名处的字迹，与自己三年前收到的匿名恐吓信如出一辙。

叶青澜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她指向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缝下渗出诡异的蓝光。陈默摸出配枪时，发现击锤被人为调整过，扳机阻力比平时轻了至少三磅——有人动过他的武器。

"记住。"叶青澜最后检查弹匣，七发子弹在幽暗中泛着铜光，"不论看到什么，别碰任何纸质文件。"

陈默点头时，后颈突然刺痛。

他反手摸到枚细如牛毛的金属针，针尾缀着微型药囊，上面用纳米技术印着几乎不可见的字：7.23。这个日期他太熟悉了——父亲去世那天，正是七年前的七月二十三日。


　　(https://www.173xsv.cc/6095_6095867/43459671.html)


1秒记住一起上看小说：www.173xs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173xs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