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紧追不放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炸弹。
温知夏的警告像一根冰锥刺进他的脊椎。
他死死盯着角落那堆纸箱，红光微弱却刺眼，像某种毒蛇的眼睛。
顾怀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带着玉扳指敲击桌面的轻响：“陈默，我知道你来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出来吧，我们谈谈。”
陈默没动。
他的目光扫过仓库布局——
温知夏被绑在中央的椅子上，周围站着四个持枪的保镖。
顾怀民坐在她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纸箱堆在仓库西北角，距离温知夏大约十米，而炸弹的引爆器……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顾怀民的右手上。
那枚玉扳指。
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它内侧有金属光泽，拇指轻轻摩挲时，红光会微微闪烁。
遥控引爆器。
陈默的呼吸微微凝滞。
顾怀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笑了：“怎么，不敢出来？”
他站起身，踱步到温知夏身后，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肩膀，“你不是很在乎她吗？”
温知夏的嘴角还带着血迹，但她的眼神依旧锋利如刀。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目光扫向通风管道的方向——
她在告诉陈默，她看到了他。
陈默深吸一口气，缓缓从腰间摸出那把从杀手身上缴获的格洛克。
三长两短。
她的信号是：陷阱，但值得闯。
那就闯。
——
“砰！”
一声枪响骤然炸裂！
子弹精准击碎仓库顶部的吊灯，玻璃碎片暴雨般砸落！
顾怀民猛地后退，保镖们瞬间举枪四顾，而陈默已经借着黑暗的掩护从通风管道一跃而下！
“他在那！”有人大吼。
枪声骤起，子弹擦着陈默的耳畔呼啸而过。
他翻滚落地，顺势撞翻一张铁桌作为掩体，同时抬手两枪——
“砰！砰！”
两名保镖应声倒地。
顾怀民脸色骤变，猛地按下玉扳指——
滴——
炸弹的红光骤然加速闪烁！
陈默瞳孔一缩，猛地扑向温知夏！
“趴下！”
他一把扯断她手腕上的绳索，搂着她翻滚到一堆货箱后方。
“轰——！！！”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半个仓库，烈焰冲天而起，热浪裹挟着碎铁片和木屑横扫而过！
陈默死死将温知夏护在身下，后背被飞溅的金属片划出数道血痕。
浓烟滚滚，火势迅速蔓延。
温知夏剧烈咳嗽着，抓住他的手臂：
“顾怀民……跑了！”
陈默抬头，透过浓烟看到顾怀民的身影正仓皇冲向仓库后门。
“追！”
他拉起温知夏，两人踉跄着穿过火场。
温知夏的腿被爆炸震伤，跑起来一瘸一拐，但她的速度丝毫不减。
仓库后门连接着码头栈桥，夜雨倾盆，江水翻涌。
顾怀民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栈桥尽头，那里停着一艘快艇。
“他跑不掉！”
温知夏咬牙，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
陈默按住她的手腕：“别开枪，他要活口。”
顾怀民跳上快艇，引擎轰鸣着启动。
陈默眯起眼，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快艇刚刚驶离栈桥，江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引擎声——
“哗啦！”
一艘小型巡逻艇从雨幕中破浪而出，直接横挡在快艇前方！
顾怀民猛地转向，但已经晚了。
巡逻艇上，小林举着扩音器大喊：“顾怀民！你被包围了！”
快艇被迫停下，顾怀民站在船头，脸色铁青。
陈默和温知夏跑到栈桥尽头，雨幕中，三人隔空对峙。
“陈默……”
顾怀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顾怀民忽然笑了，笑容阴冷而疯狂。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
他缓缓抬起手，玉扳指在雨夜中泛着幽光。
“你以为……炸弹只有那一颗吗？”
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
——
远处，江岸线灯火通明。
省立医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
陈默的耳膜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
他猛地转头，只见省立医院的方向腾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球，浓烟在雨幕中扭曲上升。
"你——"
温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陈默的手臂。
顾怀民站在摇晃的快艇上，玉扳指折射着火光：
"三分钟前，我的人带着另一枚炸弹去了医院。"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被雨水打湿的袖口，"猜猜现在谁在住院部六楼？"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林教授——他的恩师，上周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
"畜生！"
温知夏突然挣脱陈默的手，扑向栈桥边缘。
她的动作太猛，受伤的腿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陈默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
栈桥下的江水翻滚着黑色的漩涡，一块被爆炸震碎的木板擦着温知夏的发梢掠过。
顾怀民的笑声混在引擎声中："温警官还是这么冲动。"
快艇开始加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用林教授的命，换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陈默不知何时已经举起格洛克，枪口在雨中纹丝不动。
"你不敢开枪。"
顾怀民眯起眼睛，"引爆器是压力感应的，我松手的瞬间——"
"我知道。"陈默的声音比江水还冷。
"但你忘了一件事。"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医院有防爆小组。"
顾怀民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就在这时，温知夏突然从腰间抽出手电筒，强光直射顾怀民的眼睛。
快艇上的男人本能地抬手遮挡，玉扳指的红光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残影——
"现在！"
陈默的枪响了。
子弹精准击中顾怀民的手腕。
玉扳指带着血珠飞向空中，被早已埋伏在水中的潜水员一把接住。
"不！！"
顾怀民踉跄着扑向船沿，却看见巡逻艇上的防爆专家已经将扳指放进隔离箱。
他猛地转向发动机，却发现快艇的油箱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正在闪烁的金属物体——
那是温知夏刚才"失足"时贴上去的追踪器。
"精彩。"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现在，说说医院的事。"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怀民站在逐渐被包围的快艇上。
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的西装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像层苍白的皮肤：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动手吗？"
温知夏正在包扎腿上的伤口，闻言突然抬头：
"今天是你女儿忌日。"
江风骤烈。
顾怀民的表情凝固了。眼白爬满血丝：
"十年了......你们警察永远这么自以为是。"
他猛地撕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另一圈炸药：
“但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拦住他！"陈默纵身跃向快艇。
爆炸的火光撕裂雨夜。
陈默在最后一秒被温知夏拽回栈桥，灼热的气浪掀翻了三米内的所有人。
等耳鸣稍退，他挣扎着爬起来，只看到江面上燃烧的油污和漂浮的碎片。
温知夏咳嗽着撑起身子：
"他宁可自杀也要......"
话没说完突然僵住，"等等，医院！"
陈默已经拨通电话。
当听到防爆小组成功拆除炸弹时，他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跪在湿滑的栈桥上。
但电话那头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表情再度紧绷：
"什么？再说一遍？"
温知夏凑近听筒，听到警员急促的声音：
"医院监控显示，有个戴口罩的护士在爆炸前进了林教授病房，现在两人都不见了！"
雨越下越大。
陈默望向漆黑江面，燃烧的快艇残骸正在下沉。
顾怀民最后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他忽然转身冲向巡逻艇：
"查顾怀民女儿当年的尸检报告！现在！"
温知夏一愣："你怀疑......"
"不是自杀。"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让温知夏后背发凉。
“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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