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数据被破坏
技术科的隔离操作间，空气里弥漫着电子元件和焊锡膏混合的、冰冷而略带焦糊的气味...
巨大的无尘操作台上，照明灯惨白的光线聚焦在中心位置。
那里，静静躺着一块伤痕累累的硬盘，正是从赵洪生东郊别墅暗格里搜出的那个。
“怎么样，周工？”
陈默站在隔离玻璃外，通过内线电话问道。
老周没有抬头，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疲惫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沮丧：
“陈书记，情况比预想的糟。物理破坏太彻底了，主控芯片几乎粉碎，存储颗粒也有大面积烧毁和物理损伤。”
“我们尝试了所有常规和非常规的数据恢复手段…收效甚微。”
“目前只勉强提取到一些碎片化的文件目录和零星的非结构化数据包，大部分内容都是乱码或者根本读不出来。”
屏幕上，那些被艰难解析出的文件列表一闪而过，大多显示着“部分损坏”或“无法识别”的红色警告。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这条关键的线索，眼看就要彻底断掉。
“等...等...”老周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
他的动作猛地加快，镊子尖端极其精准地拨弄着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烧焦的存储颗粒碎片。
屏幕上飞速流淌的代码流骤然停滞，一个独立的、状态显示为“严重损坏但部分可读”的加密数据包被单独提取出来，放大在中央。
“发现一个隐藏分区，设置了多重动态加密和物理自毁触发机制...…设计非常阴毒。”
老周的声音带着兴奋和凝重，
“幸好触发装置在物理破坏时也损毁了，没有完全激活。我试试强行破解外层...…需要点时间，但...…有希望......”
陈默精神一振，身体不由得前倾，紧紧盯着屏幕：
“需要多久？”
“不好说，看运气和它的加密强度…”
老周话音未落，操作间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
卢启明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和振奋的神情，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
“陈默。”
他声音洪亮，打破了操作间里紧张专注的气氛，
“有重大发现，我们筛查了张卫国失踪前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发现一个极其隐蔽的模式。”
陈默立刻转身迎上去，老周也暂时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望过来。
“表面看，张卫国的通话非常干净，都是工作往来和亲友联系。”
卢启明将报告递给陈默，手指点着其中一页的图表，
“但我们交叉比对了所有基站信号和通话时长，发现他每周三晚上十点左右，手机会短暂脱离常用基站信号覆盖范围，进入一个信号极弱的盲区，大约持续十五分钟。”
“位置就在西郊老工业区边缘，靠近废弃的‘红光’机械厂那片荒地。”
“更关键的是，”他加重了语气，
“技术员还原了他最近一次‘失联’时手机后台残留的进程碎片，捕捉到一个被深度清理过的临时文件残留，是一个加密通讯软件的登录请求。”
“接收端IP做了多层跳转，最终指向一个境外加密服务器。”
“红光机械厂。”陈默脱口而出，眼神锐利如刀，
“张卫国的秘密据点，很可能就在那里。他用来销毁证据、甚至可能与‘天网’进行秘密联络的‘安全屋’！”
卢启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时间地点都对得上。那片厂区废弃多年，地形复杂，人迹罕至，简直是绝佳的藏身和接头地点。”
他立刻掏出对讲机，“我马上调集人手，突击搜查红光机械厂。”
“等等。”陈默抬手阻止，眼神凝重，
“卢局，那条匿名短信…‘小心你身边的人’。这次行动，必须绝对保密。”
“除了最核心、绝对可靠的行动队员，消息不能泄露分毫。”
“我怀疑，我们内部…可能真有‘天网’的钉子。”
他刻意隐去了收到短信的确切时间点，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卢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咬着牙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亲自挑人，只带跟我出生入死过、绝对信得过的老伙计。”
行动方案迅速敲定。
突然，操作间里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
红光疯狂闪烁，映得老周错愕的脸一片血色。
“怎么回事？”陈默心头猛地一沉。
“防火墙被高强度攻击。”老周手指在键盘上快成一片残影，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对方在试图远程销毁我们正在破解的数据包，手段非常专业，正在疯狂灌入垃圾数据流。”
“我们的物理隔离…被绕过了？这不可能...”老周猛地抬头看向陈默，眼神惊怒，
“除非…有内鬼提前在系统里埋了后门！”
“保住数据！不惜一切代价。”陈默对着话筒吼道。
“顶不住。”老周嘶吼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绝望的残影，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对方灌进来的全是加密的无效填充数据。核心区…核心区快被撑爆了。”屏幕上代表数据完整性的红色警报条疯狂闪烁，眼看就要彻底填满。
“物理断网！”陈默对着话筒厉声下令。
一名年轻技术员几乎是扑向墙角的交换机，“啪”一声狠狠拔掉了主光纤接口。
屏幕上的数据流停滞了，那个被攻击的加密数据包图标，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色，旁边标注着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
核心数据损毁率98.7%，不可恢复。
陈默死死盯着那片灰色的图标，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无力感从脚底直冲头顶。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陈默心头一跳，迅速掏出。
屏幕上是一条新的短信，依旧来自未知号码，内容比上一次更加简短，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
太慢了。
陈默猛地抬头，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真实的震惊和愤怒。
那只“眼睛”，到底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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