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渊边缘
“陈默同志。”
叶鸿涛突然转向陈默，“你现在不能回怀远县，太危险了，清柠会安排你住在安全的地方。”
“那叶县长呢？”
陈默急切地问，“她现在处境很危险！”
叶鸿涛的表情变得复杂：
“清澜...她有自己的安排。”
他看了看表，“你们先回去，我和郑书记还要商讨一些细节，清柠，照顾好陈默。”
离开省委大院时，陈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看向驾驶座的叶清柠：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叶清柠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姐姐只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带着证据来找我，就带你去见大伯。”
她顿了顿，“陈默，这件事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大伯和郑叔叔这么重视，说明案子已经捅到省里最高层了。”
陈默沉默不语。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这场高层博弈中的一颗棋子，而执棋的人，或许正是那位远在怀远县、处变不惊的叶清澜。
两天后，怀远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周宏光站在窗前，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猛地甩掉烟头，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窗外阳光明媚，县委大院里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袁奎安死了，陈默失踪，证据下落不明...”
周宏光喃喃自语，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桌上那份《怀远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怀远县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杨守成接受纪委调查》的新闻。
三天没合眼的疲惫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市委副书记顾怀民昨天还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保证“省里有人，风波很快会过去”，可今早杨守成被带走的消息像一记重拳，打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顾书记不是说杨守成已经安全了吗？”
周宏光抓起手机，第八次拨打顾怀民的私人号码，却依然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咚咚！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节奏急促而不容拒绝。
“进来。”
周宏光烦躁地喊道，同时下意识整理了一下领带，作为县委书记，他习惯了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形象，即使在这种时候。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他预想中的秘书。
三名身着深色西装的陌生男子走进来，为首的约莫五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刀。
“周宏光同志，我是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赵立峰。”
中年人亮出证件，“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请配合我们调查。”
周宏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后退一步，右手悄悄摸向办公桌抽屉——那里有一部专门联系顾怀民的加密手机。
“周书记，请不要做无谓的举动。”
赵立峰身后的一名年轻纪检干部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你的秘书和司机已经在配合调查了。”
周宏光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要给市委顾书记打个电话，这是程序问题。”
“不必了。”
赵立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省委常委会批准的立案审查决定，顾怀民同志也已经接到通知，现在，请交出你的通讯工具。”
周宏光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办公桌才没有跌倒。
他机械地掏出手机，大脑飞速运转——顾怀民知道了吗？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他？省里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周宏光同志，请跟我们走吧。”
赵立峰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平静得可怕，“你的问题很严重，但组织会给你说明的机会。”
当周宏光被带出办公室时，县委大楼里已经炸开了锅。
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纷纷打开，工作人员探头张望，有人面露惊诧，有人窃窃私语，更有几个年轻科员忍不住拍手叫好。
“肃静！都回去工作！”
县委办主任丁文涛厉声呵斥，但内心此刻却瑟瑟发抖。
作为周宏光的亲信，他比谁都清楚这位书记的倒台意味着什么。
周宏光被两名纪检干部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走过他曾经颐指气使的走廊。
那些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下属，此刻投来的目光中满是鄙夷和快意。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刚上任时，也是在这条走廊上，意气风发地对全县干部说过：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报应啊...”
周宏光喃喃自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进了电梯。
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顾怀民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叶鸿涛这个老狐狸！”
顾怀民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瓷片四溅。
他刚刚接到省里的电话通知，说周宏光已经被控制，而作为分管领导，他也需要配合说明情况。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顾书记，省纪委的车已经到楼下了...”
顾怀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号码。
“领导，周宏光出事了。”
电话接通后，顾怀民的声音压得极低，“省纪委直接下的手，叶鸿涛和郑明德联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你按计划行事，不要慌，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挂断电话，顾怀民从保险柜里取出一部加密手机，迅速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
做完这一切，他整了整西装领带，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小徐，通知下去，我全力配合省纪委调查。”
顾怀民对秘书说，声音洪亮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
话分两头，省城，连续几天，陈默都待在叶清柠家里。
叶鸿涛的叮嘱言犹在耳——“不要出门，不要联系任何人，包括清澜”。
“又发呆呢？”
叶清柠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坐在落地窗前的陈默。
她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际，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陈默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叶清柠的手指，像被电流击中般迅速缩回。
“谢谢。”
他低头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微甜，“我只是在想，叶县长现在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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