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求娶
正想着，管家在门外又唤了一声，贺怀川这才回神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后，贺怀川见对方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太监福喜，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对他拱手示好：“原来是福公公，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说罢，他扭头对管家吩咐：“来人，把给福公公上茶。”
福喜见状，神色淡然地冲贺怀川点头微笑：“贺将军客气了，咱家今日来是替陛下给您传个话，说完就走。”
语气虽不紧不慢，但内侍独有的阴柔嗓音还是令贺怀川瞬间把心提了起来。
不等他开口，福喜已经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贺将军鳏居已久，膝下还无子嗣，陛下于心不忍，便想着为您赐一桩婚事。”
“婚，婚事？”
贺怀川骤然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福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长乐公主虽然寡居多年，但其才貌，性情却极为出色，与您堪称良配。俗话说，佳缘难得，所以这两日您就找个时间去宫里求旨赐婚吧，也别再耽搁了。”
什么？
让他娶长乐？
贺怀川震惊地张大嘴巴，眼里满是错愕。
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回道：“为，为什么？长乐公主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吗？”
陛下把一个有身孕的公主赐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事情真的败露了？
见贺怀川一副不愿接受的模样，福喜这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贺将军既然知道，又何必装傻问出这种话？”
听到这话，贺怀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直觉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真了，忍不住问道：“福公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您给我一句实话，陛下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话落，却见福喜仿佛没听见似的，只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并不回话。
贺怀川的心直往下沉，随后朝管家看了一眼，悄然递上一个钱袋子，塞进福喜袖子。
福喜捏了捏钱袋的厚度，随即露出一抹淡笑，不紧不慢道：
“贺将军真是太客气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人的。昨日长乐公主府突然闯进来一名姓吴的贼人，还带了一封书信，正好被太子妃的人抓获。如今，这人正在昭狱内审讯。”
话音落下，贺怀川顿时如遭雷劈，身子忍不住晃了几下。
原来吴副将被抓了，怪不得......
可是，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莫不是，长乐那个蠢货自己招了？
思及此，贺怀川强忍住内心的惊骇，咬牙又问了一声：“那长乐公主怎么说？”
见贺怀川到这个时候还不肯干脆点承认，福喜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略带轻视地回道：
“贺将军，看在之前的交情上，咱家不妨和您说句实话。若不是您为陛下立过不少汗马功劳，今日就不是来传口信，而是直接来下旨了。
你也知道，如今燕京城已经流言霏霏，在这个时候，陛下还愿意给您脸面，放您和公主一条生路，您也该见好就收，莫要再问东问西，浪费时间。
若不小心惹怒了陛下，到时候来的到底究竟是什么圣旨，咱家也说不好了。”
福喜说得不紧不慢，但字字句句却都直击贺怀川的胸腔，令他哑口无言。
这种时候，如果他还没听明白，那他就是傻子。
贺怀川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双拳死死攥着，仿佛在竭力抑制什么。
半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请回去禀告陛下，就说臣一定照办。”
“这就对了嘛。”
福喜淡笑着点了点头，但眼中却流出一丝鄙夷。
也不知道在装什么，明明是自己选择偷情苟且，却搞得像是被人逼的一样。
如此敢做不敢当，也配做将军。
福喜心下冷嗤一声，随即离开了武宁将军府。
人走之后，贺怀川终于忍受不住打击，跌坐在椅子上，不相信似的喃喃：“怎么会这样？吴副将武艺那么强，怎么会被抓到？还有长乐，她是疯了吗，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我？还是说，她就是想把那个野种栽赃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贺怀川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厉起来，透出一股森寒。
不管怎么样，这个野种都不能留。
即便长乐真的嫁进来，也不能！
否则，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想起那位如梦如仙的美好女子，贺怀川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痛苦，似甜蜜，又好似不舍......
次日，燕京城又被一则消息引起轩然大波。
堂堂武宁将军，不仅战功赫赫，立誓不夺回北疆七城就绝不再娶的贺怀川，竟然主动上书，说仰慕长乐公主已久，求陛下下旨赐婚。
消息一出，满燕京的百姓都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天呢，那贺将军不是对亡妻一往情深，坚决不续弦吗？怎得又和长乐公主扯上关系了？”
“就是说啊，难不成那孩子其实不是面首的，而是他的？”
“谁知道呢？那贺将军平日装得一本正经，不好女色，没想到竟然喜欢这个调调。”
“这你就不懂了吧，贺将军虽然没有妻室，但府中小妾可是不少，只能说这男人呢就是喜欢犯贱，觉得妻不如妾，而妾呢，又不如偷来得有滋味。”
“哈哈哈，这位仁兄，你可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随即众人哄堂大笑，连带着对贺怀川也鄙夷了不少。
当然，与此同时，也有另一帮人觉得贺怀川就是被拿出来顶罪的，毕竟堂堂公主殿下总不能嫁给面首吧，所以贺怀川就只好出来做乌龟了。
如此一来，贺怀川在众人眼中，不是被鄙夷的伪君子，就是被同情的活王八，气得他差点吐血昏厥过去。
可是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长乐公主他是非娶不可了。
要不然，陛下能活剐了他。
贺怀川怎么也忘不了自己入宫去见陛下时，他对自己那冷漠锐利的眼神。
若不是留着他有用，相信陛下已经下旨赐他死罪了。
想到这，贺怀川不敢再对迎娶一事抱有其他想法。
只是这样一来，他必须去给那位送一封信，表明自己这么做并非本意，而是迫不得已。
希望她不会为此生气。
贺怀川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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