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寻龙点穴
我的平静，让陈启明意识到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
“好。”他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答应您。只要您能帮陈家稳住玉髓井，别说找鹿血玉，就算您要在钦邦翻天，我陈家也奉陪到底！”
第二天，我重新回到了玉髓井。
陈怀安在矿区门口亲自迎我，他身后站着一排矿上的管事。
再次见到我，陈怀安的态度已经不再是先前的敬畏，那是一种下属面对上级时，才有的恭谨和绝对服从。
他把我迎进那间曾属于他的办公室，亲自为我沏上最好的雨前龙井，然后将矿区近期的账目和厚厚一叠矿道图纸，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我面前。
“唐先生，这是矿区所有的资料。”陈怀安指着图纸，眉头紧锁，“这半年来，我们往深处又掘进了三百多米，但除了些没用的废石，什么都没挖到。兄弟们都说，这条矿脉，怕是真的枯了。”
陈启明给我的任务很明确：在龙牙坑产出之前，玉髓井不能倒。这是陈家的根，根要是断了，再大的树冠也得枯死。
我没有看那些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只是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带我去旧矿道看看。”
陈怀安一愣，满脸困惑：“旧矿道？唐先生，那里早就废弃了，好多地方都塌方了，什么都没有啊。”
我没解释，只是站起了身。
陈怀安不敢再多问，立刻找来安全帽和矿灯，亲自领着我，走进了那阴冷潮湿的矿洞。
越往里走，空气越是稀薄，只能听到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和水滴从岩壁上落下的“滴答”声。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工具和塌方的石块，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陈怀安跟在我身后，举着矿灯，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这位连帝王绿都能随手解出的神人，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那冰冷粗糙的岩壁上，缓缓划过。
我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但在我的感知里，地脉深处那微弱的气息流动，像一条条细微的暖流，在我脑中汇聚成一张无形的地图。
这就是唐门的“寻龙点穴”。山有龙脉，地有石魂。普通矿脉只是地气散乱的表象，而真正的顶级玉矿，都藏在龙脉汇聚的“穴眼”之中。
我一路走，一路“听”。
这里的地气，散而不聚，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在陈怀安以为我要无功而返时，我在一处被碎石彻底堵死的废弃支道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一堆普通的塌方乱石。
“就是这里。”我收回手，对身后的陈怀安说。
陈怀安举着矿灯照了照那堆石头，脸上的困惑更深了：“唐先生，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就是因为什么都挖不出来，才被封死的。”
我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你信图纸，还是信我？”
这一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陈怀安。他猛地想起那天在高台上，我那神乎其技的“神之一手”，想起那块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癞皮石”里开出的帝王绿。
他脸上所有的疑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信服。
“我信先生！”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对着外面大吼，“来人！快来人！把这里给我挖开！快！”
工人们很快被叫了过来。虽然他们也满心不解，但在陈怀安的严令下，还是叮叮哐哐地开始清理碎石。
随着碎石被一块块搬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慢慢显露出来。
忽然，一股潮湿而充满生机的风，从洞穴深处猛地吹了出来！
那股风并不大，却吹得所有矿工精神一振。在那风中，夹杂着一股只有我能感知到的，精纯无比的玉石气息。
找到了。
陈家最棘手的难题，就这样被我解决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还没等我走出矿洞，就已经传回了陈家大院。
当我回到那座森严的堡垒时，看到的，是陈启明带着所有陈家核心成员，在主楼前列队出迎的场面。整个陈家上下，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敬畏，那么现在，就是奉若神明。
与此同时，钦邦几处阴暗的角落里，风暴正在酝酿。
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砰”的一声，水鬼阿卡将一个名贵的青花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那张干瘦的脸上，满是疯狂的恨意和嫉妒，像一条被人踩了七寸的毒蛇。
而在另一头，“剥皮者”梭图的矿场内，他正用一块雪白的丝绸手帕，细细擦拭着一柄刚刚打磨好的缅刀。刀锋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森冷刺骨的光，映出他那张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
镇上最大的酒楼里，“老鼠洞”杜温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端着酒杯，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笑里藏刀的笑容。他看着窗外陈家的方向，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阿卡在密室里疯狂地来回踱步。唐凤九的存在，让陈家这块他即将吞到嘴里的肥肉，一夜之间长出了最锋利、最致命的牙齿。这让他寝食难安。
就在他焦躁到快要发狂时，一个手下匆匆跑了进来。
“老大，杜老板派人送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阿卡一把撕开，信纸上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鹿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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